天玄历一九六五年,夏,边州。
位于边州最大的府坻‘将军府’内,一个少年瘸子,托着残腿,走进了府内帐房。
“姜伯,我来领月例。”少年一身青袍,很破旧,像是有些年头的样子。不过却很洁净,一尘不染。
少年有些稚嫩,皮肤很白,但很瘦,他的一双手,如女儿家一般,十指修长。
“原来是七少爷,我看看你这个月的月例是多少。”帐房的姜伯慢腾腾的打开帐本,找到了标记有秦化一的篇章,扫了一眼后,才笑道:“七少爷,你这个月的月例已经领完了,还是大少爷门房的秦虎代领的。”姜伯说完,就合上了帐本,继续低头处理其它事务,似乎在他眼里,秦家七少爷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哦。”秦化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多说。
没错,秦化一今年十六岁了,自从上次举家迁移到边州已经七年了,整整七年。
从九岁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翩翩少年。只是。。。他的身体有疾,当年的腿伤并没有治好,依旧是个瘸子。
帐房内有很多人的,这些人看到秦化一走出去后,有的露出了一丝讥笑,有的则根本不动于衷,因为他们都知道,七少爷秦化一,在将军府内,连他们这些帐房都不如的。
就在秦化一走到帐房门口的时候,迎头便碰到了另外一个少年,二人走了个对面。
帐房门口不大,两个人挤一挤还是能挤过去的,不过这个少年看到秦化一后,却大马金刀的横在了门口,玩味的看着秦化一。
“三哥。”秦化一立即对着这位秦衣少年鞠躬,叫了声三哥,同时也移了一步,站到了一侧,让他三哥先走。
秦化冰,秦震飞三子,将军府内最聪明、最滑头的孩子,比秦化一大六岁。
“瘸子,来领月例?没有了?”秦化冰瞥了一眼秦化一道。
“是。”秦化一怯懦的小声回了一句。
“那用不用三哥支援一点啊?听说你前几天还去‘回春堂’买了玄黄丹?怎么,也要开始练玄功了?”这秦化冰阴阳怪气,而且此子腰悬玉佩,后面好几个跟班,气宇不凡。
“谢谢,不用,不用。”秦化一连忙挥手,但却不敢抬头。
“哈哈。。。”秦化冰哈哈大笑,而后大步的进了帐房。
秦化冰一进来,帐房内的所有管帐的,包括姜伯都走出了柜台,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叫了声三少爷!
“我来取月例!”秦化冰似乎懒得看这些帐房一眼,鼻吼朝天的要月例。
月例,是将军府内秦家人的开销,秦震飞的姨太太也好,小妾也罢,还有许多儿女等等,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月例的。
“已经给三少爷准备好了,三少爷请过目!”姜伯一脸媚笑的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币,交给了秦化冰。
“不必过目了,相信你们也不敢黑本少的钱!”秦化冰说完后,转身就走,路过秦化一时,也似乎把他当成了空气一样,懒得多看一眼。
“恭送三少爷。。。”姜伯带头,所有人都对着秦化冰再次鞠躬。
秦化一看到秦化冰离开后,才继续向前走,他没有回头看那些帐房的人,也没有听到帐房的人来恭送他这位七少爷。
他依旧是一副怯懦的模样,虽是七少爷,但走在将军府内,却也靠边走,见到哥哥或弟弟们都会主动问安,碰到下人奴仆等也视如空气一般。…。
当然,大部分下人奴仆还是把他视如空气的,路过他身边都是匆匆而过,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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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将军府后府扩建的院子内,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这里相对比较偏僻,越过高墙便是后山。这个院子距离前面主宅,少说也有数百丈远。
秦震飞将军乃边州第一武将,拥兵三十万,所以在边州建的宅子比州府府丞的院子还要大。
秦化一一路低着头回到院子后,就关闭了院门,而后,他把头猛的抬了起来,他的眼睛如鹰一般,凶狠锋利。
同时,原本是个瘸子的他,竟然大步的走回了自已的卧房,根本不见他有半点腿脚有残疾的样子。
他的院子很冷清,除了他自已之外,一个人都没有的,堂堂七少爷,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只有他秦化一在将军府内是个例外,是一个受气包,是一个人人瞧不起,看不起的瘸子。
甚至他没有资格与父亲同一张桌子吃饭,没有资格进入正宅用餐。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七年前,因为他那被烧死的娘!
当然,秦化一这七年来一直在隐忍着,隐藏着,蛰伏着,沉默着,怯懦着!
这七年来,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是做给别人看的!
就连这处宅子,也是冒着被秦震飞痛骂的后果,硬着头皮主动要来的。要来这种受气的宅子!
秦化一恨所有人,只是他不能表露出他的恨,不能让父亲知道,不能让其它任何人知道。
回到了房间后,秦化一冷笑一声,随即盘膝坐在地面之上,开始连续不停的挥出手掌。
不错,他偷练了一种功夫,就叫‘万象真经’,又名‘万象归一大法’,玄功中有一种掌法,是演化出来的掌法,叫做万象伏魔掌,他练习这个掌法已经练了七年了。
七年前,马车上吞掉母亲骨灰的那一夜,当他认为是母亲一滴泪珠凝聚的琥珀入腹后,就出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化。
那枚琥珀不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