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倒是有听说,落龟港那边有个专门管事的……”
他们七嘴八舌地就在讨论领主究竟有多大,陈应天听见了,唇畔挑起了似笑非笑的讥嘲。
他低声对项戈说:“这就是你们一心护着的民众?连汪铭印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项戈出神地望着山上被风吹得微微摇曳的青青稻苗,听见陈应天的挑拨,微笑道:“他们生活得很好,衣食无忧。作为领主府的人来说,看到这个已经足够了。”
陈应天觉得他在强装,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村长他们终于讨论完毕,认真地邀请项戈一行人进村坐。坐下后,一名中年妇女端上了大碗的凉茶,村长说:“这是村后的叶子茶,解暑得很,尝尝,尝尝”
项戈果然端起碗,喝了一口,陈应天连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项戈跟村长寒喧两句,终于进入了正题:“大叔,三年前,是不是有一个浮空岛到这附近来了?”
“浮空岛?”村长没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表情有些迷茫。一个中年汉子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的脸se顿时大变:“你说是飞在天上那个大铁块?上面有不少人,拿着枪打人的?”
项戈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村长一拍石桌,站了起来:“我当然记得”他一把抓住项戈的胳膊,向着山上一指,不知是怒是悲:“那年,我们村有五十六个人,被那些人打死了,全部埋在山上,全部”
他激动得手直抖,指向村中某处:“你看见那幢房子了吗?那是赵老二家,他家一家五口,连老带小,全部被打死了,一个不剩,一个不剩啊”他手指一转,“那边,是马家幺儿,一个汉子加一个婆娘,奉养老娘。现在只剩一个瞎眼老娘,整天哭着要儿子媳妇。儿子媳妇哪去了?被打死了”
他越说越是激动,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顺着满是皱纹的面孔落下。他抹了把鼻涕,蹲了下去,拍地大哭:“还有我家孙闺女哦,才两岁的好闺女,会跑会笑,会叫爷爷,也没了啊媳妇疯了,整天缠着我那儿子要闺女,我可怜的儿从哪里给她变闺女,闺女已经没了啊”
他涕泪纵流,旁边的中年汉子们也纷纷抹起了眼泪。
项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伸手想去扶,却又缩回了手。
陈应天漠然坐着,无动于衷。他看着村长越哭越伤心,鼻涕眼泪抹了满脸,脸上掠过一抹嫌恶,不耐烦地说:“别哭了我们是来问,当年浮空岛掉下来,有谁看见了”
他的话语无比冷漠,项戈猛地回头,一掌推在他肩膀上,怒道:“混帐,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