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浴染没有回答,冷言诺也不打算继续问,却道,“此处地处偏僻,清幽雅静,清晨光亮如初,山风悠然,无一丝人间繁华尘嚣之气,而今又身在南国,所定定然是山腹之内不然就是山林之腰……”冷言诺停顿了一下看着楚浴染眸中升起一丝讶异又道,“而我敢保证,抓我之人此刻不在这里。”
“此处四面环水所抱,是小庭别院,院内影色秀怡,阳光初暖,你何以见得是在山腹之内,纵然没有尘嚣之气,也可以理解为地处之偏,却为何会在山林之腰?”楚浴染一直觉得冷言诺聪明,可是心细到此,她明明自从醒来就未离开过此房间一步,甚至于窗户都未找开,那丫鬟进来之时门外也只是见院子里繁花如荫而已,她是如何猜测到的。
冷言诺抿唇一笑,指了指四周,“空气中湿气太重,方才那丫鬟进来之时身上的气息除了花草清香还有独属于山间的清凉。”当然,冷言诺没有说还有属于大自然神奇造物者最神奇的赐予,那山间的温凉清新是人世间任何味道都不可比拟的博物之清,于此,并不是她有多敏感,只是因为前世里生活在那样一个车水马龙,化学污染的环境之下对于清新空气的向往,更是她在曾在那远离天慕京城之外的山庄所待十年的深有体会。
“就凭这?”楚浴染虽说冷言诺说得到位,可是还是不相信。
“那丫鬟身上满是山林间的清凉声息,还在一股淡淡的冬笋之味。”冷言诺说了这句便不再多说。
楚浴染也不再多问。
从早间晨曦到正午阳光晕薄,再到弯月东升,冷言诺不得不说不管背后之人想要做什么,对她这个俘虏的待遇到是不错的,饭菜丰富,手艺一绝,还有水果伺候。
“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看了眼自门槛处溜进来的月色,冷言诺第一百次数了数屋顶的青瓦,对楚浴染道。
楚浴染经过一日的调息,已经能轻微的走动,但是为了避免被外面的人发现,也只是轻微的走动了一下,此刻看向冷言诺,唇角微勾起一抹潋滟笑意,“你真的相信我会带你出去,真的相信我是来救你的。”
“你不觉得,你能从在璃王眼皮子底下还能把我掳走的人手里再度把我掳走是一件很值得夸耀的事情吗,况且,我给你服了那么些好药,你不该得人恩果千年记?”
“我记,你的所有,我都记。”
“记吧,最好记死你。”冷言诺轻笑中微带讽刺。
楚浴染神情一怔,随而捂了捂胸口,语声有些轻,“冷言诺,我们之间,如果能永远这般多好。”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缠,与浅浅的绵。
冷言诺低头,推开窗户一丝细缝儿,看月亮。
这种原本看似相处融洽,各自算计,各自为谋的气氛在今天一日间已经几次出现这种境况,而对此,冷言诺不予以回应,楚浴染要的她给不起,更给不了。
空气里一阵沉寂,沉寂到感觉死寂。
“明晚我们离开。”楚浴染话落之后,从床榻上起身,走到一旁,“你先睡,我来守。”
冷言诺一愣,一愣之余,很是安静的走至床榻,踢掉鞋子撩开垂幕,身子往里一缩,被子一翻,睡觉。
夜澜深许,山间清雾起,月色清灵。
南国皇宫御书房里灯火通明,一人身影映照窗纱,霜落孤肩。
在一家客栈里,一个身影自客栈里一跃而出,如轻灵的小猫儿,眨眼融进夜色里。
半个时辰后,客栈里燃起灯火,四处寻找。
“传信二皇子与皇上吧,公主又溜走了。”
屋里静静,楚浴染看了眼床榻上紧闭的帘幕,然后走至窗边,透过一丝缝隙看尽窗外远处山色,随即眉宇微微一蹙,刚要转身,却闻一声轻响,下一瞬,身子一起,直穿过床榻上的帘幕,滚进床榻。
冷言诺翻身而起,她本就没睡,身处未知境地,一室之内还有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楚浴染她如何当真睡得着,之所以装着假睡,不过也是自我慰,顺道看看好今夜是否当真就这般平缓过去。
若不是同样也听到屋外一丝响动,她发誓她一定一掌煽过去。
“嘘。”吹尽灯烛的屋里只从门角处露一丝极浅的月光,可是冷言诺那双明亮若星辰的眼眸却像是点燃他心中所有的黑暗,虽然那眸中对他的警觉之间下意识的散发出来那般明明显显,眼中突然伤了那么一丝,却还是忍着心内翻滚之意,示意不要出声。
冷言诺瞪一眼楚浴染,以掩盖自己的失态,人家又没对自己做什么,自己何必要这般草木皆兵,况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与楚浴染最要紧的是合作。
合作。
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透过帘幕一丝微光,冷言诺看到一个身影投在门处,拉得纤细而身长。
“你做什么?主上可是吩咐过除一日三餐其余时间不得进入。”与此同时,空气中落下一道身影,一道男子声音呵斥道。
“我只是来看看,听主上说,这璃王妃诡计多端,想着万一跑了,所以……”声音略带心虚,正是白日里给冷言诺送饭的那个女子。
冷言诺看了眼楚浴染敛了敛眉,厚重帘幕垂下,冷言诺与楚浴染只隔着一床被子相对而坐,看着门前发生那一切。
“主上封了璃王妃的内力,定然不会,你就别进去,以免节外生枝。”男子声音放软了一些,对着那丫鬟命令道。
那丫鬟闻言,好像沉默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