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婆子随手把门关紧。江枫心里老大的不安,想到自己所来的缘由,胆气又壮了起来。院子虽是张府的一个跨院,也是廊回曲折,勾心斗角,修建的豪华别致。综观整个院落,也有百十亩地大小,中间一座竹楼,高三层,上面挂着隽刻的‘紫竹轩’三个金字,是书法名家褚遂良的真迹,外面栽种着几排整齐的青竹。小楼修建的优雅别致。刘丹带了江枫,上了三楼,也是自己的书房。面朝着皇宫方向,站在窗前,大半个京城尽收眼底。楼的另一面,是刘丹的绣房,有道小门可以出入。
楼上收拾的干净利索,两排书架摆满了古今书籍,两扇窗子中央的半截墙上,挂着一柄冷森森的镇宅宝剑。刘丹吩咐丫环‘小翠’去拿两套自己常穿的裙袄过来,叫放在上好楠木做成的书桌上,挥手叫其余人出了‘紫竹轩’小楼。刘丹坐在楠木椅子上,一推面前的紫裙,道:“这两套衣服是给你的,穿上看看是否合适。”
江枫面色惊讶,疑惑的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言外之意,我堂堂
七尺须眉,怎么扮成小女人姿态?把自己的身份表明一二。刘丹嫣然一笑,如同玫瑰花开,经不予理睬,自言自语的吟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说的是北朝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事情。江枫面色略微一红,旋即又静下心来,道:“小人才疏浅,幼时只过三招两式,至于这些拗口的雅句,还得小姐明言。”
刘丹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跺两趟,长长地喘了口气,道:“好吧。女子之躯,无论如何易容,都掩盖不住身上的阴柔之态。如此行事,必有缘由,若不便回答,我也不勉强。”江枫见被人识破身份,一施礼,道:“小姐英明,佩服。”不过想到此人既识破我身份,并未声张,显然与我是友非敌,又想此人为张亮爱女,知父亲被人欺诈,如何不当即说出?加上近几年深居简出,行为怪异,且走路轻盈,显然是轻功不弱,常德也未谈及此事,料其中隐情,比想象的还大。于是心下肯定,笑道:“彼此彼此,小姐。”一句‘彼此’表明已知对方来历,不过初次会面,未知对方深浅,虽友多余敌,但此时不明言点破,不失为上策。拱手告辞道:“小姐,恕小人施礼,先请告辞。”刘丹也不多加阻拦,点头会意。
江枫辞别了这位讳谟难测的小姐,来到西跨院自己的房中,将房门关好,躺在床上仔细思索。到了晚上,江枫来到东院守夜值更。院中多是婆子老妈,不便多言。打更过后,就在门房静坐。待过了两日,彼此渐渐的混的熟了,一位年近四十的沈婆子开口问道:“这位更夫,是新来的?我瞧着眼生呢。”江枫回道:“大婶,这都是老爷夫人大小姐的抬举。”沈婆子伸着脖子看看四外没人,‘嘘’了一声道:“小姐面前可千万不能提起夫人,是要怪罪的。”江枫假装不懂,问道:“大婶,这是怎么说?”沈婆子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以前的夫人那可真是贤惠,不知怎么得罪了老爷,老爷就休了刘氏,娶了现在这主儿。不到半年,前夫人就突然故去了,留下小姐由奶娘王氏照顾。”江枫一听,打断道:“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莫非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沈婆子轻拍着大腿,叹道:“可不是咋地,真是好人没好报啊。”江枫搭话道:“她就没什么后人吗?”沈婆子叹道:“奶娘王氏就一个人,五年前家里进了强盗,被害死了。幸亏小姐命大,没受到伤害。”江枫满腹疑团,追问道:“怎么这么大的府邸还有强盗出没啊?”沈婆子长出着气,讲道:“你年轻不懂事,堂堂公爵府谁敢乱来?也不知怎么地,那晚凑巧小姐住在了奶妈家,就在这院对面胡同尽头,现在已经被人买了去了。当时一起死的还有小姐的表姐,好像叫什么卓婷来着。”江枫又唠了些府内的情况,做到了心中有数,便借口打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