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四处搜寻,终于在水中找到了他,虽然未死,却也是奄奄一息。师傅赶紧将他抱在岸上,盘腿做好,就要给他运功疗伤。我对师父说:‘这个恶人,死有余辜,还救他作甚?’师父道:‘他毕竟未死,哪能不救?凭他身手,若能弃恶扬善,必能造福他人,何况他所作所为,咱们并不知晓。’师父不再说话。内力吐出,开始疗伤。约摸一个时辰左右,那恶人一口积血喷出,性命算是保住了。我用手捧了些水喂给他,便渐渐苏醒过来,但仍神智不清,说些叽里咕噜的话。师父休息了片刻,折了些树枝,生了堆火,从潭里叉了些鱼,让我烤熟。自己却去砍折树木,到了傍晚,才在一间大树旁搭起了一间茅屋。我自幼山珍海味,奇珍异馐,却没吃过这么香甜的鱼,虽然无盐无佐料,但在那时看来,天下最有名的厨子手艺,也不过如此。我和师父又喂了些鱼肉清水给他,到晚间,他竟渐渐的清醒起来。”
“他本名桑结,乃是吐蕃悉补野部国师,赞普(相当于大唐的帝王)囊日论赞(松赞干布的父亲)统一部落之后,残暴不仁,将男俘尽数诛戮,女俘供己所用,又大建王宫,民不聊生。若稍有违命,便大加刑具。一时怒气,鸩杀了赞普朗日论赞。自知在吐蕃无处安身,就逃到中原,隐居在武当山下。自虑老无所依,又恐绝世神功无人继承,便打起收徒的念头来。只因怕暴露身份,只有夜间造访。师父问起最近所失孩童,桑结承认以前收过一个徒弟,不过他虽然聪颖绝顶,但用心不纯,以致后来走火入魔,不得已废掉了他的武功,潜送回家。并无害人性命之事。当日所说不过是大话而已,欲吓唬主仆二人。今日之事实属误会,但后被人救,仍是感激不尽。”
听到此处,天明公主自言自语道:“那些孩子失踪,必有隐情。”
杜冰点点头,接着往下叙说。“我师父点了点头,也相信他所言非虚。又过了几天,桑结功力恢复了二三成,抓鱼捕雀自不在话下。经过探查,发现这水深有数丈,下有暗流向外通去,想潜水出去,绝无可能,潭中鱼虾甚是肥美,足有食物,不过难免困死这里,时间长短而已。”
“这日晚上,桑结老伯说道:‘我两人已是古稀之年,最多不过一二十年活头,死不足惜,可怜杜冰聪明年少,被我连累在此,我俩不如传他武功,也许有出头之日。’师父忻口应允。于是师父收我为徒,老伯只是教我功夫,以示清白。秋去寒来,一晃就过了十几年。”
金熙智正在聆耳倾听,神色随之动容。忽听话语中断,忙问:“后来你是怎么出谷的?”
天明公主嬉笑道:“怎么这么关心你弟弟啊?”两人脸色一红,杜冰赶紧接着往下说道:“那天,老伯从山上摔下后,性命虽一时无碍,毕竟身心大损,五年前,旧疾复发,不幸仙逝。师父也在一年前含恨而终。十余年间,也了老伯和师父的八九成功夫,或许稍可慰藉在天之灵。”说完双眼微红。金熙智轻声说道:“老伯知道你逃出恶谷,在天所知。必定欣喜。”杜冰揉了揉眼睛,这才说道:“那日我正在运功练气,忽然听见大雁飞过,心中一喜,险些走火入魔。”天明公主点头道:“公子一定是想从谷中飞出。”
杜冰笑道:“公主果然英明,倘若公主在场,当不至于受这十二年苦厄。”公主笑道:“当局者迷。若换了我,说不定呆上二十年也不止。”杜冰一笑,接着说道:“我见大雁行空,便心生一计。我用了七天时间,才诱捕了三只大雁。我用草绳将他们的腿脚绑在一起,然后放飞他们,借大雁之力将我拉在半空,开始由于操控不利,险些摔了我,后来连试几个方法,足足用了半月光阴,终于将我带到崖口,眼看距山崖不足一丈,突然,横空飞来三只金镖,打中了三只大雁,我身子一沉,暗道不好,身子已下落了数尺,急忙用刀在崖上一砍,这一刀直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借力一跃,左足又在山崖上一点,”
杜冰轻描淡写,其实在那瞬间,实是凶险异常,倘若力道稍有不足,或是准头不够,此刻早已魂断武当山了。金熙智长长的出了口气,骂到:“谁那么不知轻重,射杀大雁!”
又听杜冰说道,“我胡乱的跃上了山崖,不巧正撞在了……”不等杜冰转移话题,金熙智酸酸的说道:“是不是撞到一个大美人怀里了?”杜冰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差不多是这样。”金熙智冷冷的说道:“她便狠狠打了你一下,骂你是混账,是不是?”杜冰无可否认,金熙智连问道:“然后她红着脸跑开了,是不是?”“接着你又去找她,却在茶铺遇到了我们,是不是?”
几句问下来,杜冰不知所措,金熙智越说越怒,突然举起手来,打在杜冰脸上,一扭身跑进楼船的卧室,反手插门,背朝外,闷闷地坐在桌边喘着粗气。
傍晚时分,杜冰展开凤舞九天的轻功,抓了几只大水鸟,在船头烤熟,亲自端送到金熙智门前,笑说道:“大姐姐,来尝尝我抓的水鸟肉。可别饿坏了身子。”金熙智气呼呼的拒绝道:“不吃,饿死算了。”天明公主笑着说道:“打开门,是我。”说完连咳了几声。金熙智只好开了门,瞪了杜冰一眼,哼了一声,一手接过盘子,重重的放到桌上,兀自冷坐在那里。杜冰笑着说道:“烤的不太好,难入姐姐的胃口,要不拿去再烤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