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岚笙弯腰低头,红着一张脸只顾走路,旁边他媳妇倒是见谁都客气的打声招呼:“呵呵,吃了吗?呵呵。”
在终于走出了大家视线之后,闵岚笙左右看了看都没有行人,才放松了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开始教育娘子:“不要那样和人家打招呼,万一人家说没吃呢,难道你还要请客不成?”
“没吃?没吃就回家吃去呗,关我屁事!”苏姑娘搀着在村子里死活不让人扶的伤残人士无所谓地说道。
“……”闵岚笙闭了嘴,自己娘子的脑袋本来就异于常人,你非要她依照正常人的思维去行事,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秀才一直能开解自己,娘子是自己娶回来的,家里穷,什么也没给她添置,那就都随着她,只要她高兴,能心甘情愿地搬回到他屋里,继而再老实地躺在他的床上,娘子就是‘完美’的!
夫妻二人出门出的早,来到苏家的时候,杨巧莲才收拾了早饭的碗筷从厨房里出来就听见院门被敲响的声音。
“娘,相公,是妹妹和妹夫回来了!”打开院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一对儿新人,杨巧莲扬声喊道。
新婚回门,这是新娘子带着姑爷正式来娘家认亲,从这一刻开始,新姑爷对岳家人的称呼都要随着媳妇了,因此一见到杨巧莲苏夏至便先进了院子给她行礼:“嫂子。/”
闵岚笙跟在苏姑娘身后亦是行礼改口称呼:“嫂子。”
杨巧莲看着弯腰在自己身前恭敬行礼的新人,怎么看怎么般配!虽然二人都穿着旧衣,可瞅着就是觉得顺眼!
眼睛一热,眼瞅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连忙背了身子低头在袄袖子上抹了把,然后回身扶起苏夏至,又对着闵岚笙做了个‘请起’的手势:“看我,就是眼窝子浅!先进屋,咱娘从昨儿就念叨着你们呢。”
正屋的房门敞开着,苏婶子扶着门框迎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一对新人,眼神不停的在闺女和姑爷身上扫动,像是要从他们的身上瞧出花儿来。
“娘,女儿给您请安!”苏夏至敛了衣裙,心里又把同样的话对自己上一世的母亲念叨了一遍,俯身跪了下去。
闵岚笙也是紧走几步,与娘子跪成一排,恭恭敬敬地叩首:“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
“幸福贤婿,快快请起!”苏婶子看着自己的这一对儿孩子是打心眼里高兴!而且还很有分寸的先把新姑爷给扶了起来:“我家傻丫从小娇生惯养,还望贤婿多多担待!”
“噗!”不等老娘搀扶苏夏至自己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娘的脑门,又对着她娘的眼睛紧盯着审视了半晌,还是不能确定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从娘的口中讲出的。
“看什么?和不认识娘似的!”将女儿摸向自己脑袋的手挥开,苏婶子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娘说的好不好?昨天你嫂子教了我一天呐……”
“噗!”苏夏至放心了,这话才对嘛,这才是自己的亲娘呢!
“哈哈!”杨巧莲先是仰头大笑了两声,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是不雅,赶紧又用手掩了口把人往屋里让:“都进屋,进屋再聊……”
一进屋就看见堵着门站立的高大的苏春来,闵岚笙又过来行礼:“舅兄。”
“你这个腰是怎么回事?”苏春来皱着眉转到闵岚笙身后就想撩人家衣服。
秀才吓得直接躲到了媳妇的身后,他知道傻子可是不怕她哥哥的。
“大愣子!”苏婶子才要坐下,又站起来,把受惊了的胆小姑爷拉到八仙桌旁坐下:“贤婿,你哥哥不懂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噗!”每次她娘一叫贤婿,苏夏至就觉得一阵蛋疼。总觉得那词语与老娘违和。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日子还长,媳妇已经成了你的,不要把自己累成这样。”苏婶子用一种了然的口气,和蔼慈祥地规劝着‘房事过度’的姑爷。
“是。”闵岚笙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行礼:“小婿谨遵母亲教诲!”虽然他如玉的脸颊已经泛红,但是依旧保持了面瘫的表情!
“强!”苏夏至都开始佩服起这样的秀才来。
“那是他的牛不好……”苏春来不以为意的说道。
“……”苏夏至再也忍不住了,推门疾步而出,没一会儿,东屋就传来一阵慎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妈呀不行了……”
在苏家吃了两顿精心准备的回门饭,又在娘家凑合了一宿,闵岚笙给了岳母二百文的‘回门钱’。小夫妻天没亮就离了苏家奔了平县的衙门。
二百文的‘回门钱’不多,堪称寒酸!可苏婶子盘腿坐在东屋的炕上,一枚一枚地铜钱围着自己摆了一圈,挨个数了几遍,倒是越输越多,最后说道:“这些钱给我孙子和外孙子留着,也不知道我啥时候才能抱上呢。”
“娘。”杨巧莲送了小姑子和新姑爷出了村子才端着针线笸箩进了东屋:“刚才我说塞给妹妹点体己,她就是不拿,自家人还如此见外。”
“傻丫就是傻!”苏婶子把自己身边围了一圈的铜板一枚一枚地收回袋子:“她一直不知道银子是个好东西。”
“也亏得姑爷不嫌弃她,这丫头命不错。”将手里的钱袋子塞到枕头下面,她拿起笸箩里已经做好的一只针脚密实的布鞋用手量着大小:“大愣子的脚正好是我这手的两扎长……这孩子小时候生下来可是俊得很,小手小脚的,谁想到他以后长了这么个大个子!”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