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要将安寰的手推开,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安寰伸手往他的伤口上一戳,痛的倒吸冷气的他,哪里还有丝毫反抗的力气,被安寰拖着就走。
霍天逍殿后,一边杀一边走。
血腥之气,不知道何时,弥漫了整个空间。
星星,不知道何时隐入云层,消失不见。
这个夜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而变得分外的漫长。
不知道往哪里走,才是出路,生的渴望,却是让他们没办法停下脚步。
杀戮一直在继续,鲜血洒过微霜的草地,染红了土地,染红了叶片,彷如一朵一朵,深秋季节里开出来的艳红色的花朵。
无比的鲜艳明媚,也无比的凄清绝美。
绝艳易凋,连城易脆,大抵,不过如此。
如风雨大海中飘零的一叶方舟上的三条生命,生的气息,是如此的渺茫。
“皇上,皇妃,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吧……”崔健哭的嗓子哑了,喊的撕心裂肺。
如若霍天逍和安寰因为他而死了,他就是千古罪人啊。
他宁愿死,也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扔下你不管的。”霍天逍丢下这句话,让崔健的嘴巴自此闭上。
他跟随霍天逍这么久,自是深知霍天逍的习惯秉性,霍天逍说一不二,从不更改。
他说他死了才会将他扔下不管,那么,在他临死前,哪怕是噎下最后一口气前,他也是绝对不会扔下他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一个让人又敬又畏的男人。
一个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男人。
人的奔跑速度,是根本就比不上狼群的移动速度的,跑了一会,刚刚冲开的一个豁口,就再度被堵上,三个人,落入狼群的包围圈中。
这一次要想护得三人周全,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
微微一叹,终究是,逃不过此劫了吗?
霍天逍伸手,捉过安寰的手,将她的手掌,禁锢在自己的掌心里,目光灼灼,“你怕死吗?”
摇头,嘴角咧开一抹笑意,“和你死在一起,也算是死的其所。”
霍天逍哈哈大笑,“有你这句话,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狂妄邪魅之气,随着大笑声散发而出,他心里想着的,就算是他死了,也要护得她的周全。
只因为这个女人,是他此生,唯一一个心动过的女人。
沾满了鲜血的长剑倒转,霍天逍伸出衣袖,一寸一寸的,将剑身上面的血渍擦干净。
他道,“安寰,你记清楚了,我叫霍天逍,不要记错。”
“你……”安寰心头大震。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是遗嘱。
“听清楚没有?”振聋发聩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安寰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听清楚了。”
“好,那你叫一声我的名字。”
“霍天逍。”一字一顿,这三个字,她念的无比清晰。
霍天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常温柔的笑,“安寰,你记住了,就在今日,一个叫霍天逍的男人,就要为你死去。虽然,他不知道你会记得他这个人多久,会记得他的名字多久,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赌他在你心里面的地位。”
这话刚刚落音,被鲜血腐蚀得暗淡无光的长剑,忽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如有实质的光芒,道道散开,杀气奔涌。
同时,就见到霍天逍的脸上,青白交替,一会青一会白,到最后,青白交错,半边脸青,半边脸白……
这是,传说中嫁衣神功的第十二重境界,最强一剑。
青白交替,代表阴阳隔离,也就是说,这一剑,含蕴着毁灭天地的能力。
最强一剑。
这一剑已经失传数百年,它的威力,现世无人见过,唯一留下的,只是一些口口相传的传说。
当年,一个叫伊修的人创下这一剑,他单人只剑,纵横整个武林。
传说,这一剑足以遮天蔽日,血流成河。
传说,这一剑,可以斩杀世间所有的光明与罪恶。
传说,这一剑无坚不摧,可以砍下全天下任何人的大好头颅。
……
传说,传说无处不在,但是每一条都将伊修给神话了,他不是人,而是一个与神并列的存在。
只是,当年那个趾高气昂的天才,却因为感情受创,埋剑天山,此后,数百年间,再也无人得以见过这最强一剑。
最强一剑,万剑归一。
安寰丝毫不会怀疑这一剑的威力,但是,这一剑施展出来,必会耗费施展之人全部的精血。让施用之人,一剑过后,变成废人,终生不得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