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如果碰见这种情况,自然是这些下人来回跑腿,做个传声筒。书生今日的说法,虽然从语句上找不出毛病,实际上就是觉得陈杳矮了秦玦一等。
明明是陈杳请人在前,就算说到冒犯也是秦玦应当下楼来自罚一杯。
现在让他上楼,分明是羞辱于他。
轻音神色一紧,心知再好脾气,此时也会出事端。却没有想到,陈杳只是神色微动,却又笑了起来:“这是自然,请这位好汉带路!”
“公子!”轻音紧张的抓住他的袖袍,却被陈杳轻轻挣开,对她摇了摇头。她只得微微屈膝双手重叠在腰间,施礼道,“我在这里等公子!”
陈杳出去之后,房间就安静了下来,轻音只得在房中枯坐。等了一会,并没有见到陈公子回来,反而门外有撸过人谈笑声音传了进来:“刚才那是秦家公子吗,还真是威风,那气势就和王爷差不多吧。”
“在金陵,他可就是无冕之王。没看到陈杳陈公子吗,在他们房间被人奚落。好像是为了老相好的,现在屈尊为秦家公子宾客们弹琴,还自罚了两杯。”
“秦家大少爷一定是故意的,陈公子交友不慎,偏偏和王家王青琅成了朋友。现在遭到秦家的势力打压,就连他老爹的知府之位现在也不太稳当。谁不知道如今朝廷之上,那都是八千岁的天……”
“瞎说什么,莫谈国事!”
“看我这张嘴,胡说八道什么……”
轻音一愣,她却是没有想到,如今堂堂知府公子也落入了这样的窘境。心中不免黯然起来,长叹一声收拾琴具离开。她也有颗玲珑心肠,怕留在这里让陈杳为难。
日暮向晚,一众公子策马扬鞭而去,陈杳才从享味轩而下。一路上周围自然满是白眼,他佯装不知。
小二走过来道:“陈公子,轻音姑娘已经结账离开。”
陈杳恍若未闻,径直离开的享味轩。他知道这个地方,自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若不是平日里的养气功夫到家,今日怕也闹出风波来了。
背后指指点点,他也不愿骑马,走路往家中而去。
不知怎么走入了青石小巷,左右无人,他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之上,脸上方才露出怒气。正在他不知如何泄愤之时,忽然听闻青石小巷中传来熟悉的琴歌相合之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卓溪可以濯吾足……”
此诗句出于《诗经》,可是曲调却非常的新颖,充满了动感,让他愣了愣,随后向青石小巷深处走去。
推开那熟悉的小院,一个白衣胜雪的公子,正在抚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玲珑玉琴。
“陈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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