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很大,两边各摆了一共两张小桌子,孟子期坐在右侧的一个位置,丝竹之声已然响起,旁边的人贴心地为他斟了一杯酒,他的左手拦着她的腰肢,和过去一样,柔软和纤细。孟子期拿起酒,仔细品味着,顺便看了看对面的人。沈傲坐在那里,身旁却没有女人。他的那把云纹宝刀就立在他的身侧,随时随地都可以拔起。
沈傲旁边那个桌子做的也是那晚见过的人,盛赞,奇怪的是他看起来也是一脸严肃,正襟危坐,不像是一个江湖人,但是有点升堂审案的意思。
主位,和孟子期身边的位置一直都没有人来。
“怎么了?”碧落轻靠在孟子期身上,在他耳边细语着。
“我只是在想,只我一个人在这里弄着花柳实在不大好吧。”孟子期的话说的很轻,不过偏偏却落到的别人的耳朵里,那人还回了他的话。
“孟老板不必在意,这不也有人带着爱姬过来了吗?”那人是从后堂出来的,声音中气十足,有着中年人该有的微胖,显得些许的富态,眼睛带着些笑眼,笑起来弯弯的,很随和的样子,这样的人看起来比孟子期更像是一个商人,或者是和蔼的老管家。
不过他一出来,沈傲和盛赞的身子明显比刚才更直了,连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他,只有孟子期还笑着,手还是搂着碧落,碧落也未曾看他一眼,只是脸色明显有些不好。
这人的脸上还是带着无害的笑,看着孟子期,用手指了指门外“你看?”大拇指上的扳指成色甚好。
孟子期的视线落在了门外,朦朦的夜色中,那个人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长袍,外面一件如雪的貂裘随便披着,连头发,也是只是随便束起,插着一根墨玉的簪子。
他就这么进来,浅笑着看着坐上的人,水玲珑觉得何煊这笑简直是作孽的很,盛赞和沈傲明显受不了一个男人笑得这样魅惑,都有些色变,而孟子期也是一惊,不过惊得却是跟在何煊身后进来的水玲珑。
水玲珑的身上披着一件织锦的黑色披风,将她的身子包裹着,显得有几分瘦弱,头发盘起就带着一朵粉红的簪花。手里端着一个锦盒。
孟子期有些疑惑,这实在不像是水玲珑的喜欢的装束,自己送他的那朵簪花她都各种嫌弃,何况和这样一朵。
而当水玲珑略低着头,跟着何煊入座的时候,他更是不解了,不过显然水玲珑没打算和他解释什么,只是老实地站在了何煊身后。
视线却没有错过孟子期和他怀里的人。
这又不是妓院,搂搂抱抱个什么劲啊。水玲珑心里说着,听见主坐上的人说道,“何公子,来得可有些晚了。”
何煊只是看了一眼他,说道“初来此地,还不是很熟悉。”说着向水玲珑轻轻招手。
水玲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娘,捧着手上那个锦盒,低着头,不急不缓地走到了主位那里,弯着腰,将盒子捧到那人面前,脸微微侧过,露出些若有若无的笑。
男人看着水玲珑,手却已经打开了那个盒子,拿出了一样东西,然后视线才移到了手上,水玲珑这知道里面放的一摞书信,男人翻了几下,看着,又放回了盒子,示意水玲珑把锦盒放在了桌上,才笑着望着何煊“何公子果然是言而有信。”
“和各位这样的大人物打交道,当然要有点信用。”说着举起了酒杯“祝愿霍先生得偿所愿。”
说着仰着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男人竟然美成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羡慕。”碧落轻声说着,像是和孟子期的耳语,不过偏巧似乎所有人都可以听见,而她的眼睛也已经看着何煊,眼神里的傲气,一点看不出是个风尘女子的样子,当然水玲珑也不知道风尘女子该是个什么样子。孟子期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会。
此时水玲珑已经走回了何煊身后,小心地注意着他的神色,却不见什么变化,但是在对面坐着的沈傲,却笑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这倒是主子俊,丫鬟俏了。”那笑里或多或少带着些讽刺。
似乎何煊并不受这几个人的欢迎啊,奇怪的是这里的主人似乎也默许着这样的情况。水玲珑心里估摸着这几个人的关系,一面低着头,对沈傲的话不加理睬,何煊没发作,自己也没必要说什么。
而何煊确实也忍得住气,只是笑了笑“这不是我的丫鬟,是我从京城带来的舞姬,霍先生这里向来有丝竹之美,却偏偏少了些生气,所以我便把她带来了。”
“哦?京城中出名的舞姬我倒是都有所听说,只是不知道这位?”霍先生说着还看了一眼碧落“不知道孟夫人知道吗?”
“我倒是没见过,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的芳名,兴许倒是听过。”
没见过吗?水玲珑觉得,其实那晚碧落应该是看到她的脸的,没想到那时候自己还真想对了,还真是“孟夫人”。
水玲珑微微俯下身子,冲着碧落道“奴家唤名烟儿,是府里家生家养的仆人,未曾外面抛头露脸。”
“哦,听闻何煊公子是江南人士,怎么有了一个在京城的家养丫鬟了。”
“她是京城荀家的丫鬟,前阵子我要了过来而已。”
碧落点头,几个人似乎都对这个京城荀家没什么反应,毕竟京城的大户人家太多,这些大家之间互送丫鬟仆人也是常事,不过,水玲珑听了这个荀家倒是真的打了一个冷战,感情这个何煊,三年前见自己的时候,就开始打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