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走在一条小巷子里,心里那股火气还在呢,本来对出手伤孟子期这件事很不好意思,谁知道那家伙居然真的摆出一种打赏下人的样子,真是让自己不爽到了极点。最后悔的是,自己居然把买来的一包点心就那么丢给他了,她还一口没吃呢。
想着这些,不觉站住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谁让是自己先去找他的麻烦呢,这次算是了解个彻底了,水玲珑这样想着,收起了思绪,专心看着眼前的巷子。
她是从那条主街的一个路口,拐进来的,本来是一条很宽阔的路,不过又过了一个路口再一拐就到了这个小巷子,估计已经离主街有了一段距离了,说是小巷其实不过是两个宅院中间的间隔,挺宽的,一辆马车过去觉得没什么问题。
水玲珑对这个小巷子感兴趣其实是因为脚下的路有些奇怪。
这个巷子里的路是红砖地面,只不过颜色实在有点新了些,最奇怪的是上面没有一点杂草,水玲珑看了看街上没有人过往,便蹲下身子,摸了摸那些地砖,仔细看了看砖缝间的泥土。
可能由于天气的原因,这些泥土已经很硬了,但是还有些疏松,这整个巷子就是刚刚翻新的。
水玲珑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拍了拍手,跑出了巷子,又跑到了旁边两户宅子的间隔里,那里的地砖就很旧了,她蹲下身子,指上稍一用力,点在了地砖上,一声脆响,砖上便现出一道缝隙,一块砖已经裂开了。
“那五辆车过去应该也是这样的效果吧。所以他们把那条路翻新了……”水玲珑想着,站起身,既然如此,去问问那两户人家总有人知道那条路是谁翻新的。
只是,水玲珑跑了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围墙外一跃而上,进了屋子。
水玲珑一愣,这第一巨富,难道竟然是个梁上君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她晃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只得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还是走了进去,说不定可以查不些什么,她这样告诉自己的。
这个宅子不算大,估摸除了正厅,书房,也就能有个五间厢房差不多,算是个比较有钱的人家。
现在是黑夜,正厅里却明亮的很,还有着欢笑声,屋子里一大家子的人正吃着饭。而孟子期此时就坐在正厅的房顶上,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坛子喝着酒。
孟子期看了看已经站在了一旁的水玲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水玲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很是尴尬。她完全想不通,自己干嘛要跟上来,就算跟上来,又干嘛出现在,还要上来。现在傻站着,真是走也尴尬,站着更是尴尬。
只是她看着孟子期的样子,却也不想走了,很多年以前,她也这样站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喝下了这辈子的第一口酒,记得当时她喝了一口就哭了,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知道她要和房顶下的一切告别,那时候,那片屋檐下,也是一户其乐融融的一家,只是那片宅子比这要大的多,笑声似乎也更刺耳些。
水玲珑拍了拍孟子期的肩膀,但是她不清楚那是安慰孟子期还是安慰过去的自己。最后她在孟子期略微诧异的眼神中坐在了他的旁边,不过孟子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坐着,那一夜广寒当空,万里的墨色中,大大的玉盘照耀着整个世界。
他们一个人喝酒,一个人抱着腿坐着,直到过了半个时辰,这一家人吃完了饭出了正厅。
那是一个中年人,身边站着一个富态的女人,应该就是她的妻子,往后略半步的地方是一个女子紧紧跟着,而后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很年轻,而且举止亲密,像是新婚燕尔,这应该是两代人的家庭。
引起水玲珑好奇的是跟着男女主人后面的女子,从位置来看,应该是男主人的妾室,长的可谓是绝代芳华,虽然可以看出年华的逝去,但是依旧是媚气逼人,即便离着这么远,甚至在黑夜中水玲珑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妖娆,这样的女子出现在这种城市,真是很让人诧异,以她的姿色,水玲珑觉得即便再京城也会有很多公子哥被她迷倒。
而水玲珑之所以看到她的脸,是因为她抬起头向他们这里看了看,而就在她看过的时候,她感觉到孟子期的身子震了震,她被孟子期猛地一拉,拽下了房顶,之后他几个纵身,不一会就带着水玲珑从宅子的后墙翻出。
“你是来看那个小妾的?”水玲珑的脚刚一落到地上,话就脱口而出,连她都被自己搞懵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净干些蠢事,莫不是来这里脑子冻坏了,她这样想着,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
“我来这喝酒不行吗?”孟子期冷冷地说道,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那个女人明明认识你。”水玲珑又不知好歹地说了一句,然后看着孟子期轻轻皱起了眉头,嘀咕了一句“她明明看见你跳了出来,正常人早该喊出来了。”
“那你来这里又是干嘛?”本以为孟子期会发火的水玲珑忽然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随口说道“我四处逛逛行不行。”
“四处逛逛就多穿点吧。”孟子期说道,却把酒坛子塞给了水玲珑的怀里,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那件貂裘,又把酒坛子拿走了,把貂裘塞给了水玲珑。
“穿着吧。”孟子期说了一句,喝着酒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啊?”水玲珑问道。
却听前面的人喊了一句“爷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