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丝竹之声尤为停止,吵吵闹闹,里面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剑拔弩张的局势。
水玲珑看着柳蝉很想说,我不跑还不得死得更惨,不过却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你要记着,姜还是老的辣,我游走江湖这么多年,总是知道的要比你们这些小姑娘多点的。”说到这里,一直站在一旁的何煊却笑了起来,抓起水玲珑的披风闻了闻,盯着柳蝉道“你也就会拿这点伎俩骗骗小姑娘吧。老蛇精。”
水玲珑看着柳蝉登时变了颜色,好奇地握着自己的披风闻了闻,似乎是有一种和奇怪的味道,但是淡的几乎可以忽略掉,“这是什么?”
何煊只是低声道了一句“你带银针了吧。”就这么一句话,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跃出,长剑豁然拔出,迎上了从柳蝉袖间飞出的通体黑色的细长的蛇,只见长剑一挥间,蛇头纷纷落在了地上,水玲珑粗略一看大约是五条,口还大张着,尖牙露出。
何煊已经冲到了柳蝉的面前,若论起武功,水玲珑自认这女人绝不是何煊的对手,但她却听何煊到喊了一声“快走。”
水玲珑一愣,忽然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静心一听,这才发现那些是蛇爬行的声音,听得她一阵恶寒,跺着脚,扭过头去,胡乱往后面洒出银针,还真射中不少,这是她才注意到,这些蛇和柳蝉用的却不是一种,这些蛇是暗红色的,一些正吐着信子快速地爬过来,来的方向正是前厅的方向。此时院子里的琴音却忽然一转,只见最前面的两条蛇,忽然拱起身弹起,张开口向水玲珑的脖颈咬来。
只见剑光一瞬,何煊拉着水玲珑闪过了一边“你傻了吗?”
水玲珑看着他,忙指了指前厅方向“找弹琴的人。”何煊此时也发现了琴声的问题,道了一声“小心”就运气轻功远去。也用不到他提醒,水玲珑一个回身,银针从指间脱出,身后的三条黑蛇就以落在了地上。
水玲珑站定了身子,看见柳蝉站在后面,扭动着腰肢,脸上的面纱已经在打斗中落下,露出了她的脸,水玲珑终于知道她带着这样一个薄纱的目的,只见她的脸颊下面一片亮闪闪的,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鳞片,就像是蛇的表面一样。
而她此时的样子简直和训蛇人的音乐下蛇起舞的样子一模一样,身体从头到脚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扭动,让水玲珑看着头皮都有些发麻,而最吓人的就是,柳蝉腰间衣服下的起伏,水玲珑不由得退后一步,刚才她一直怀疑柳蝉只穿着这些是怎么藏蛇的,现在看来这些蛇全都是像腰带一样藏在腰间的,而她穿的少恐怕也是害怕这些蛇的攻击,让蛇维持在一种冬眠的状态。
早知道这江湖中练什么功夫的都有,可是像这样子水玲珑真的是第一次见,但也由不得她多做准备,柳蝉的袖间已经有蛇一点点地探出了头,而水玲珑的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多,琴声还在继续。
水玲珑深吸一口气,稳住体内的真气,那晚的伤还没好,不过应该也够逃过这一劫的,她这般想着,伸手猛然将披风扯下,向后方扔去,那些蛇似被上面的味道吸引了,猛地停止了攻击。
水玲珑也在此时跃起了身子,华光四起,银针迸出,漫天的银光下,蛇开始一条条落下,最后水玲珑躬身落在了柳蝉身前,在她诧异的眼神里指间并着最后一根银针向前刺去,直指柳蝉的喉咙。这本是万无一失的杀招,水玲珑却忽然看见柳蝉的手向她的手腕袭来,而她的手上,还有一条蛇正吐着信子。
此时收手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水玲珑心一横,照着柳蝉的脖子刺出了这一针,手腕上一阵凉气袭来,却没有预想疼痛,她低下头,看着柳蝉的手上缠着一柄软剑,而那条蛇也被缠住,随着柳蝉缓缓倒下,手腕上的软剑一松,掉出了已经断成了两段的蛇。
水玲珑缓缓直起身子,看着一旁的孟子期,他站着那里也看着水玲珑,手腕虚握着,还是持剑的手势。刚才那一瞬水玲珑和柳蝉的手腕近乎是贴着的,这是不可能的一剑,可偏偏孟子期做到了。
水玲珑看着他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你们两个别看了,快过来帮把手。”
水玲珑后头,才看见桐木李站在那里,往地上倒着酒,像是要点火的样子,他的头发散着,那把剑是他的。
孟子期快一步冲过去,从袖间丢出一个火折子在身上一擦,便丢了出去,霎时间,火光四起,里面的蛇搅动着火焰乱舞着,没一会变没了动作,而这时,前厅的琴声也止住了。
“何煊在那边。”水玲珑喊了一声,赶忙就往前厅冲了过去,孟子期叹了口气,也跟着过去。独有桐木李,站在那里,拿袖子擦了擦汗,嘴里嘟囔着,走到后面,捡起了落在地上的软剑,缠在手上,然后小心地顺着头发,盘在头顶,“这大过年的真折腾人。”就在这时,他忽然抬起头向上望去,撇了撇嘴“奇怪,好像有什么声音吧。”他摇了摇头,用软剑把头发束好,这地方怎么会有铃铛的声音。他这么想着,也赶紧向前厅去了。
水玲珑和孟子期到前厅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场对峙的场景。屋子里,何煊将剑紧握着立于胸前,而对面站的正是盛赞。
水玲珑跑到门口,看着这局面,只好向后退了两步,这俩个人都在观察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