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澜走在幽静的石路上,刚才在御书房,纵使提及官朗然,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他了解自己的父皇,坐观天下,三思而后行,若是他故意隐瞒,就是查那也是找不到线索。
诶?额娘或许知道那?齐妃娘娘作为侧福晋,在皇上登基之前就已嫁入王府。
北安澜不由加快了脚步,霁清轩近在眼前。
霁清轩规模不大,充满静谧的气氛。穿过长廊,北边地势陡然下降,眼前豁然开朗,环顾四周,廊、亭、松、溪、石错落而就。霁清轩虽以石景取胜,暗中却以泉水作为中心。在霁清轩仰面观山,俯首听泉,另外也是赏雨、观雪景的好地方,置身其中,如同身居山林,幽静清新。
北安澜的母亲生性清冷,身居宫廷高院,平素也只是看书理佛,她早已看透了后宫的争斗,便向北宸渊求得这处所在。北宸渊抑是深知德妃的脾性,索性准许她居住在此,并以她的名字“霁清”题名。
进入霁清轩,宫女太监连忙行礼:“五王爷吉祥!”北安澜摆手示意他们平身。齐妃喜欢安静,所以轩内的宫女太监并不多。
轩内,暖席上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宫装,柳叶儿般弯眉,一双眼睛含满了慈祥温和,觅风正坐在她的身侧。她朱唇微含,墨色的长发绾起,盈盈的凤钗剔透晶莹,犹如青莲,出淤泥而不染,只是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尽显病态。
“澜儿,来了,快坐。”女子见北安澜进屋,眼中掩不住的欢喜,她正欲起身,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身边的宫女急忙递上锦帕,帮她拍打着剧烈起伏的后背,看样子,就像要把心脏都要咳出来一样。
北安澜急忙上前扶住女子。虽然已是隆冬,霁清轩内炭火很足,暖的屋内如同初春,可是女子的手依旧冰凉:“额娘,快坐下,您身体不好要多多注意才是。”
这位就是齐妃娘娘,北安澜和觅风的额娘。
“不碍事的。”齐妃吃力的扬起嘴角,她拍了拍北安澜的手背,要他放心:“这都是老毛病了,冬天过去就好了。”
好一会儿,齐妃的脸色才恢复:“你们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们看看其他的皇子,哪个不是成家立业的?每次一提这个你们就不高兴,不知道额娘还能不能看到……”
“额娘,你说什么那?”
“呸呸呸,额娘不准说这种话!”北安澜和觅风立刻打断了齐妃的话。
齐妃拉着觅风的手,看着前方:“记得从小你就跟顾将军的女儿定下了婚约,若不是顾将军通敌卖国满门抄斩,现在你也……哎……”齐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满的惋惜。
“额娘,其实我已经……”觅风正欢欢喜喜准备告诉齐妃已经找到了小之,却看到北安澜不住的朝他使眼色。
齐妃看着一直往对方脸上使劲的兄弟二人:“你们两个,这是干嘛那?”
“没什么?”北安澜冲着齐妃笑了笑,掩饰道:“额娘,你可听说过官朗然?”果然,北安澜成功的吸引了齐妃的注意。
齐妃努力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看着她那陌生的表情,显然是不认识的:“官朗然?没听说过……”
“额娘怎么会不知道,那可是横跨四国的官府航运的主人。”觅风一惊一乍的。
“或许,他还和父皇有什么关连?还是,这几年,父皇可有巨大的变化。”北安澜在一旁补充道。
看着一直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的兄弟二人,就像是中邪了一般:“额娘从没听你父皇提过这个人啊。至于变化,额娘在进府之前曾听人说,王爷一年前不知因何事性情大变,可是额娘并未亲眼见过。”齐妃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当真是极其宠爱。
“你们两个好久没有一起来看望额娘了,今日便陪额娘用完晚膳再回吧……”好像是话说的多了,齐妃又是一阵猛咳。
北安澜看着齐妃一直猛咳不止,冲着一旁的太监发火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一旁的觅风也焦急不已。
齐妃拉住北安澜,边咳边吃力的说道:“没…那么严重。”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声音,生怕二人担心。
北安澜扶着齐妃,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他盯着对面的秀美的屏风,面无表情,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犹如一片不可见底深潭,泛着危险的气息。
自古后宫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投身宫廷就如深入战场,须得步步为营,一不小心,便会陷自己于水深火热的境地,甚至万劫不复。
虽说齐妃性子清淡,对于那些费尽心机争宠的做法更是不屑,不过,皇帝还是对其宠爱有加,这落在其他妃子眼中,自然是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不争,但碍不住别人争。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年齐妃怀有身孕,却不知谁指使在膳食中动了手脚,以至于生觅风时难产,差点母子不保,如今的咳喘便是当时落下的病根。
当时也只是查到打理齐妃膳食的宫女,宫女咬定没有主谋,好在齐妃顺利诞下皇子,最后整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北安澜知道,那个小宫女乃是受人指使,幕后的主谋就是…
当时,北安澜就下定决心,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齐妃会落得今日这样,都是因为那所谓的太子之位。
当今圣上膝下共有八子,北辰历代便有立嫡长子为太子之先例,可偏偏大皇子还没成年就早早夭折了,皇后叶氏难以忍受丧子之痛,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