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县衙的年轻士子们,显然不知道对面的客栈阁楼上,正有一双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或许很快他们的身份以及宗族出身都会出现在刘恪的案头。
年轻士子们出现在闹事的百姓人群中,只见被同伴们簇拥的那名病弱士子,一边咳嗽,一边喊道:“乡亲们,借过借过,我们来为你们讨公道了!”
随着病弱士子的呼喊,闹事的百姓很快就腾出一条道路,病弱士子打头阵,几十名年轻士子跟随,这些人似是不惧,直接就趾高气昂的走向金尚。
金尚看着这群好似要来火上浇油的士子们,顿时就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要做什么,都不在府学好好读书,你们也要跟着闹事吗?”
金尚作为县令,还是有些积威的,他这句话吼完,顿时就有几个缀在最后面的士子趁着混乱躲进百姓人群中,显然是不想给金尚看到模样。
其余人也面带顾虑,只有那病弱士子,似乎是丝毫不惧金尚,他直直的走到金尚面前,行了一礼,然后努力的提高声腔说道:“县尊何故为难百姓,今日,我卫宁要代表这些百姓,与你讨要说法!”因为极力抬高声腔,病弱士子卫宁的声音有些破腔的感觉,等到说完,就是一阵‘啃啃啃’的咳嗽声。
“卫宁,你要向我讨要什么说法?”金尚面带愤怒的看着病弱士子卫宁,然后大声道:“你敢拍着胸脯说,这些百姓不是被你们卫家鼓弄的,你敢说,让这些百姓们到县衙前闹事,不是你们卫家策划的,卫宁啊卫宁,你回去转告卫氏族人,勿要越错越远!”
“你……”
卫宁脸色瞬间一变,他显然没有想到金尚会当众将他们卫家和这件事情的幕后关系拆穿,看着身后的老百姓交头接耳,似乎正在交流金尚的话,卫宁顿时就气急败坏的拍胸脯赌咒发誓道:“我卫宁卫仲道就敢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和我们卫家没关系,不然,就让我卫宁不得好死!”
卫仲道!
正在看金尚和卫宁对话的刘恪,忽地听到卫仲道三个字,他顿时想起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是谁了,卫仲道,卫仲道,默默地在心底里念叨着这个将蔡琰蔡文姬坑害的一生流离的家伙,刘恪是恨不能立刻将这厮给宰了,不过当他联想到金尚的话以及之前洛阳籍客商透漏的河东郡豪族的讯息,他顿时就猜出来了,这幕后策划‘民变’的怕就是卫宁卫仲道所在的河东卫家。
河东卫氏始祖系汉明帝时期迁徙至河东郡安邑县的代郡人卫暠,卫氏兴起于三国曹魏间,因为卫暠的后人卫觊当上了曹魏的尚书,于是卫氏成为士族,卫觊之子卫瓘甚至成了西晋的司空,而要说这河东卫氏的先祖,必不能漏过初汉名将卫青,以及卫青的姐姐,汉武帝刘彻的皇后——卫子夫。
刘恪之所以对河东卫氏有这样的了解,除了河东卫氏出了个威震匈奴的大将军卫青之外,还因为在曹魏代汉的过程中,河东卫氏发挥了走狗、奴才的作用,因为魏文帝曹丕篡汉,逼迫汉献帝刘协‘禅让’的诏书,就是由卫氏家主,时任尚书郎的卫凯所作。
不管是前世种种,还是眼下卫仲道以及卫家在河东闹税事件中的作为,都让刘恪觉得不能让这个家族继续存留,相较于势力庞大的司马家,小小的一个卫家,刘恪还当真不看在眼中,他能将司马家逼出河内,就能将卫家从河东郡垃圾一样的清理出去。
刘恪对卫家全无好感,而此时正在面对卫仲道的金尚,也显然这个幕后策划,台前演戏的人很反感,如果是平时,金尚定让人乱棍将金尚打走,但是现在,看着被卫仲道的话惹得又开始喧闹的夏县百姓,金尚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他必须先安抚这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们。
“乡亲们,你们千万不要被恶人鼓惑,朝廷并未有改变税赋的意思,也无什么征收重税的政令,这些全是恶人拿出来抹黑咱们王爷的,你们试想,前些年闹黄巾之乱,咱们河东郡饱受其乱,后来董卓乱政,三河之地依然是民不聊生,倘若不是王爷提兵平定北地,哪有你们现在的生活,王爷给你们减了税赋,你们不心存感激还在这里意图攻击府衙,难道你们就想以此报答王爷嘛?”
金尚的话,顿时在闹事的百姓中间掀起议论,显然,老百姓们对刘恪这些年来为北地诸州的稳定做出的贡献都有杆秤,尤其是那些本是流民的老百姓,一想到自己全家都是赖于刘恪的一道屯田令这才安定下来,瞬间这部分百姓就面带惭愧。
卫仲道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就被金尚几句话给攻击的全无,他心中即对金尚感到憎恶,又觉得这些老百姓没什么主见,卫仲道不能让这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局面被金尚破坏,于是他就继续站出来颠倒黑白,搬弄是非,肆意攻击两税法,总之,卫仲道显然是想挑起百姓和官府的矛盾。
“这……”
客栈阁楼之上,贾诩听到卫仲道这厮竟然隐晦的开始攻击刘恪,说什么刘恪贪图美色,安于享受的话,瞬间他就看不下去了,正当他准备下楼和卫仲道辩个清楚的时候,却被刘恪拉住了,刘恪也不生气被卫仲道抹黑,相反,卫仲道越是这样,他就越加觉得这人愚蠢可笑。
就在刘恪拉住贾诩,让他继续看戏的时候,果然,卫仲道还没点名道姓的说刘恪的坏话,仅是隐约映射了几句,就惹的那些深受刘恪及中山王府恩惠的老百姓不满,卫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