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也没想着张纯的事情能瞒过眼前的沮授和田丰。
如果不是穿越者的光环,刘恪的智谋比起这两位来说,那是远远不如。
看到沮授和田丰面有所思,刘恪当即直接说道:“据我暗中调查,国相极可能和乌桓叛乱有牵连!”
尽管早就猜测到了这点,但是当刘恪讲出来的时候,沮授和田丰还是不由得充满震惊。
封国之相,竟然和蛮族合谋反叛,这是何等罪过,沮授和田丰不敢想象,他们甚至担心,朝廷会因为张纯而责斥中山王府!
其实刘恪也明白,对于中山王府而言,张纯反叛确实是个炸弹,运用得好,可以炸伤敌人,但是不留神就会炸到自己,譬如双刃剑,利弊皆有。
“趋利避害,此事正需两位先生好生筹谋!”刘恪先将自己使诈诓骗乌桓王子蹋顿之事道了出来,然后说道:“我想接下来骗张纯出局,只要他敢跳出来,王府就可以第一时间向朝廷揭发,到时候朝廷不但不会责怪,怕是还要嘉奖!”
刘恪的话带些道理,但是沮授却觉得此举过于危险,“世子可曾想过,连番使诈,固然能让张纯惊慌,但是他要是寻思过来,只怕反会暴露王府,臣下觉得此事应当细细筹谋!”
王府和国相府,代表着两种权力,王府名义上是封国的统治者,但是封国的实际权力却在国相府,而且随着中山王府的崛起,国相府定然会对中山王府暗中监视,贸然派人使诈,沮授觉得风险太大。/
此计成功尚可,要是不成功则会加剧王府和国相府的矛盾,要是张纯先发制人,先向朝廷奏报中山王府募兵买马企图谋反,只怕中山王府还要先于张纯倒地失败。
沮授的话,让刘恪后怕不已,他这时才觉得自己先前有些轻浮了。
之前刘恪总将自己摆在攻击者的位置,却忘了,防守者较之攻击者的优势在于可以寻找战机,一举击溃攻击者的进攻!
对于中山王府来讲,眼下通过平定黑山贼增加的军队无疑是被人攻讦的把柄,现在王府和张纯尚未撕破脸皮,张纯自然不会祭出这道杀器,但是若让张纯发现刘恪要对付他,此人必定会诬陷中山王府造反。
到时候怕是朝廷放着乌桓反叛不管都要灭了中山王府,毕竟对于任何的统治者而言,内部的矛盾永远要比外部的矛盾更加重要!
“先生有何计策?”刘恪强自镇定,又将目光转向田丰,他见田丰面有所思,应该是想出了逼迫张纯跳出来的计谋。
“世子,在元皓看来,既然乌桓人已经中计,我们大可不变应万变,张纯要是真的参与乌桓反叛,则乌桓人必定会通知张纯,通过乌桓人之手传去的消息,定然要比我们派人使诈更容易让张纯惊慌,等到那个时候,只需小小的敲敲边鼓,这只惊弓之鸟怕就要外逃乌桓!”田丰微微笑道。
“元皓所言甚是,臣下也觉得当暗中观察张纯,等他主动叛逃较好!”沮授附议道。
田丰之计,沮授之言,让刘恪觉察到自己对付张纯之心有些急迫了,暗自反省一番之后,刘恪就将监视张纯的任务交给了沮授负责,而他自己,则在王府闭门不出,打算一直等到张纯叛逃!
刘恪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回到中山王府之后,国相府里,张纯等人也正在围绕他展开议论。
对于日渐壮大的中山王府,张纯很是忌惮,忌惮之余,却犹豫应不应该将中山王府私自握有兵马之事捅向朝廷!
看着身边的几位属官,张纯显得很是犹豫的说道:“王府渐强,对我等而言,不知是好是坏,我有心将其报知朝廷,又怕打蛇不成反被蛇咬,诸位可有良策?”
张纯话音才落,门下督杜桓率先说道:“私自募兵练兵,私自铸造兵器,这是谋逆之罪,国相当奏报朝廷,让朝廷出兵灭了中山王府一脉!”
杜桓对于当初刘恪侮辱他一事怀恨在心,此番见到有机会报复,自然是不竭余力的鼓动张纯,其言甚至让张纯都觉得震惊,但是众人都清楚刘恪和杜桓的怨隙,是以对他说的话都不以为意。
“处事不能意气,要是都像这样睚眦报复,那么本相是不是该对张温太尉寻仇啊!”张纯有些不满杜桓这种不识大体,他觉得自己被张温侮辱看低都能忍,凭什么你杜桓就不能忍!
教训了杜桓几句,张纯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智囊,也是相府别驾从事王政。
王政其实也在想举报中山王府的利弊,但他总觉得要是直接举报,怕是在朝廷出兵攻打中山王府之前,刘恪那个小煞星就能先把他们杀掉,想到这里,王政满怀担忧的说道:“国相,我听说刘恪曾在战场得罪刺史王芬,何不等王芬先向朝廷举报,那个时候我们落井下石也不迟!”
张纯自然听得出来王政话里面的意思,那就是怕中山王府先发制人,毕竟王府现在手握重兵,就是他这个国相也不得不考虑衡量,想到这里,张纯点头说道:“好,就等刺史府先发难,然后我们随刺史府附奏也不迟!”
张纯却不知道,王芬和刘恪已经暗中合作,王芬还奢想靠着中山王府做到冀州牧,有求于人,王芬又怎么会举报中山王府!
将王府壮大的事情商议完,张纯让杜桓等人退下,只留王政开始询问和乌桓人谋划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张纯来讲,此事才是关乎自己未来的重中之重,甚至他觉得留下兵强马壮的中山王府,兴许对自己筹划的事情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