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旅途,你永远也走不到尽头,除非你愿意沉于光明。但,真的愿意放弃黑夜吗?那双在你沉睡时一直注视你的黑眼睛,充满了爱怜···】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夜晚了。也许有妹妹陪着,真的很开心。
带着柔儿疯玩了一天,木夜变异了的身体也有些熬不住,就更别说柔儿了。半路上就累得不行,柔儿撒娇要背,于是他就背着熟睡中的柔儿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一步比一步轻,一步比一步稳。这感觉就如同他当初背着饿晕了的小乞丐,十分脆弱,仿佛自己的脚步重了一点也会使之破碎。
特别是在夜晚,他感觉自己背着一个安宁美好的世界,有这样的背负让他感觉到很幸福。
到家了,推开门,木夜就看见了父亲,那个坐在大厅门口一口一口吸着大烟斗的中年男子。继续走进,他也看见了母亲,那个呆呆坐在大厅的木椅上的妇人,眼目无神。
“回来了,柔儿已经睡了。”木夜说了一句话,不知道是对父亲说,还是在对母亲说,或者两者兼有。
“放下来,给我,我抱回屋里。”母亲走过来,伸出了已经有皱纹的手。他将柔儿轻轻从背后抱过来,轻轻地交给母亲。
完成了这一次神圣的交替,他转身准备进入自己的房间。可这次却有些不同了,因为有人叫住了他。
“夜儿···”
“嗯?”木夜又转过身来,因为父亲竟然叫他的名字了。不知道又多少年了,父亲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何况这般亲昵的小名···
父亲看着转过身来的木夜,只是沉默着,吸了一口大烟斗,吐一口烟雾。大约有十几秒钟吧···
他沉稳着声音说道:“今天早上有领导找我和你妈,是你的事情。”
领导?木夜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领导,更不知道那所谓的领导找他的父母干什么。他只能带着微微疑惑的表情,有些木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什么?”
“他们说你有特殊的能力,希望你加入他们的组织保护暮城。”
听父亲这般说,木夜也知道了是什么事。大约是昨天晚上亡灵事件,让他引起了暮城高层的注意。
明白了原委,他淡淡说道:“没兴趣···”
这不是青春期的叛逆,也不是对父亲这么多年来的抱怨,而是他真的没有兴趣。人世太乱了,确定那是保护暮城还是暮城高层的利益?
木夜在最后的日子里愿意继续做一个自由人,淡漠地走过清晨,淡漠地走过黄昏,甚至淡漠地走过黑夜。这样就好了,为一些不认识的人,或站在别人头上的人奋斗、拼命,他做不到!
“他们说可以治好你的病!你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父亲脸色焦急,大烟斗一口接一口地吸着。但他是在为自己的儿子的生命而焦急吗?哈哈···,笑话!
木夜不敢像那样想,因为在过去已经一次次绝望了。父亲是绝不会为他这个儿子而焦急的,就像母亲不会给他一点关怀,即使是虚假。
他有些苍白的脸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软化而怪异微笑道:“我的病没法治了,我也不需要活那么长。”
苍白的脸,苍白的微笑。父亲感觉到了木夜淡淡的语气中的坚持,完全否定了他的提议。
“他们说,只要你成为猎鬼人就给我们家每年一百万!一百万啊!”一百万仿佛有魔力一般让父亲加重了语气,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让之微微喘着气。
“呵呵~~~~”木夜也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但语气依旧疑惑道:“一百万?你们需要一百万吗?”
“我要还赌债,只要还了赌债,我们家就可以好好的···”父亲是这样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赌债是哪来的?已经还了多少次赌债了?他忘了,如果不是一有二,再有三,家里早就能好好的了。
“什么是好好的?你的赌债不是去年还了吗?”
“今年又欠了一些,家里还不起了。”
对于这个父亲,他是很了解的。因为很了解,他也不想再继续说了,根本没任何意义。
“我不需要去成为猎鬼人,即使那样会让我多活几年。我只想默默等死就好了。”依旧是淡淡的语气,说完后,木夜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屋子了。他刚踏出一步,一声大喊却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夜儿!我知道你恨我们,但也没办法啊!你只知道我们对你不公平,你又知道我们的恐惧吗?!”
“当初你妈要掐死你也是迫于无奈,你不知道那时家里的困难,家里没钱,你又那病唉···,没法治了,听说还可能终身残疾。”
“掐死我?”木夜迷惑了,母亲何时要掐死他的,为何他完全不知道。但当他抬起头想问父亲事情的原委时,父亲却又开口了。
“家里没钱,没有钱给你治病啊,又看不下去你的痛苦,你妈才······”
“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我?”父亲说得起劲时,母亲却出来了。她的面色十分难看,神色之间隐隐有惊恐。不过,惊恐立刻化为了愤怒!
她对父亲大吼道:“要不是你去赌,家里又怎么会没钱?你把儿子拿来治病的钱全部拿去赌博了,一点也没有留,还欠了一屁股债!你要怎么办?你要把这个家怎么办?”
面对母亲的责问,父亲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大口大口吸着烟斗,吐出的烟雾比汽车的尾气还要浓烈。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