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布置依旧和几年前一样,一成不变的简单乏味。而不知是巧合还是周玮逸刻意安排过的,整个教堂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小时候,我们大多时间都是在那院子里张望,进来的机会很少,即使是平安夜也会因为拥挤的人流从没有机会仔细的打量过这里。
而现在,安静的过分的空间内,我抬起头,看着眼前抱着婴儿的圣母像,随处可见的十字架和一些布旗,忽然觉得,教堂并不是一个浪漫的地方。甚至,有些阴森和恐怖。
周玮逸冷哼一声,又把我拉向了他一点。他全神贯注的用眼神威吓着我,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要移动视线就可以不看他了,可是,我办不到。我终于明白周玮逸选择这里见面的原因了,我所能感受到的恐怖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你到底找我来做什么?”我大声的喊道,空旷的环境内,响起了回音。
周玮逸笑笑,不缓不急的看了看腕上的表,“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我想,我和陈潇都能猜到周玮逸这次回来的目的,可是我们看不懂他现在要做的事,这一份未知带来的恐惧是不可估量的。周玮逸让我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然后俯下身来看着我。他牵起我的手,指着前方中央的位置。
“你知道吗?教堂其实是用来举办葬礼的。一个月前,我妈,就是躺在这个位置。”
我慌忙的收回了手,呼吸变的急促。周玮逸离我很近,他一件又一件的讲述着我和陈潇的“罪行”。当他说到最后那一件事的时候,我忽然站起来,大声的反驳,“这根本不是陈潇的错!那只是一个意外!”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会只把那当做一个意外就无所谓吗?如果,向诩死了呢?是不是也可以用意外两个字就可以让你继续心安理得的把害死他的人当成你最好的朋友。”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在周玮逸提起向诩的时候,我终于不再垂头丧气的了,我抬起眼睛用力的看着周玮逸,试图让他知道,我并不怕他,可惜,我的目的并没有达成。
周玮逸已经和两年前不一样了,他直接走过来捏住我的喉咙,一直到我视线泛白的时候,才松开。我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见彩绘的屋顶,那些腾云驾雾的天神形象也因为周玮逸不带温度的笑声变得诡异而张牙舞爪了。
“我要你做一件事。”周玮逸简单的命令道。
“什么?”回答的时候,我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依旧努力的故作镇定。
“很简单,”周玮逸又扬起手,撩起我的头发,凑到我耳边说,“来海达工作,成为我和陈潇的下属。”
只是很简单的话,因为他刻意的举动而变得阴云重重,周玮逸转过我的脸,强行让我和他对视,他的眼睛就像两团深黑色的浓雾一样,弥散不开的是重重的阴谋,仿佛他已经设定好一个巨大的陷阱,而现在,他试图让我成为开启这个陷阱的开关。
目的,就是让我们这些有愧于他的人,一个个落入深渊,万劫不复。这是一个可怕的假象,却因为周玮逸短短几天内的所作所为而变得清晰无比。
我猜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另他在乎到放弃仇恨的人或物了。
“怎么样?你是现在答应呢?还是要我……”周玮逸不缓不急的追问道。
“如果你让我进入海达工作,是为了对付陈潇的话,那么你可以放弃,我不可能答应你的。因为你说的那些假设根本不存在,陈潇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只是一个自卑到极点的小人,你对陈潇因爱生恨,活该她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周玮逸冷哼一声,他勾起嘴角看着我,神情充满了不屑,“我是该说你自以为是还是天真可爱?你以为我想要的是陈潇的爱?那么你猜错了,我让她恨我就足够了。”
变态那两个字在我心里酝酿了很久,只是我始终没敢说出来,一而再的教训告诉我,周玮逸有能力让我粉身碎骨,只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个兴趣。
“我不可能帮你对付陈潇的。如果你有什么可以要挟我的东西的话,就尽管说出去好了。甚至,你现在也可以继续监视我,我不认为你能真的有什么发现。”我抬起头,让自己的气势更足一些,因为我相信,即使周玮逸把我和白浩曾经见面的事情都说出去,陈冕也是会相信我的。
我没想到的事,周玮逸依旧用嘲讽的笑来作为回应,“那如果我用来要挟你的东西,是向诩呢?”
“什么……”我一点都不怀疑周玮逸这句话的含义,几年前,他可以对我忍让,但是向诩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钉。
“陈潇当然不舍得让向诩去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向诩为什么会吸毒呢?”
天长地久,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呢。当我年少时,第一次因为这个词汇而热泪盈眶时,充满我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就是向诩,他爽朗的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是我向往着的天长地久。
而陈潇拉着我挤过拥挤的人流,在新开的手工店买了两条一模一样发带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这是我们的天长地久,一辈子可以手拉手互诉心事,我愿意把我最好的都给她,只为她幸福的笑容。
认识白浩后,天长地久这个词汇在我头脑中重新被定义了。在他甜蜜的誓言里,我不止一次的幻想着,身上穿着他亲手为我设计的白纱,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