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诩你知道吗?宽容和原谅不等于缺心眼。”我拉上窗帘,对身边的向诩说。
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和以前一样,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
从酒吧回来后的第三天,我第三次对着站在楼下吸烟的陈冕视而不见。我记得他如果不是特心烦是不会抽烟的。
三天前,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从向翎的抽屉里翻出了一瓶天竺葵味道的香精油,然后毫不犹豫把那瓶子打碎。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那些我曾经每天都可以在陈冕车子里闻到的味道,第一次让我觉得翻天覆地的恶心。
向诩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他力气特别大,我皱着眉没能推开他。
“我们今天去酒店住,明天我给你找房子。”
“我不会走。”
“遥远……”
嘴上虽然倔强,当天晚上,我还是睡到了向诩的房间,他可怜巴巴的打地铺,我侧身躺在床上,借着月光,去看他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
然后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我让向诩别动,就从他身上跨过去,果然是琳姨挂着两行眼泪站在门前。
那一刻,我的心还是抽搐了一下,就一小下,同样我也跟自己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在她开口前,我已经抢先说了,“琳姨,向翎这个妹妹,我真的要不起。”
其实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最深刻的一种,就是委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的妈妈不能站在我身边为我出头说话呢。
琳姨在门前站了好久,我能看出来她有口难言的样子,我心里的也不痛快,全身都不舒服,如果不是余光看到正晃荡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向翎,我肯定不会强忍着让自己站的这么直。
“遥远,我知道这些年一直都亏待你了,”琳姨一边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向翎……你妹妹她是不懂事,这件事,错全都在她,遥远,你不能不能……”
“我不能。”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并没猜到后面琳姨要对我说的话是什么,可是这也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说错的全都是向翎,以前无论向翎有多过分,琳姨总还会偏向她一些。
很快,向翎从沙发上站起来,表情一变,走到琳姨身边的时候,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我看着向翎那蹩脚的演技,差点笑出来。当然,是比哭还难听的笑。
“妈,医生说我再流产,以后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我可以不再和冕哥来往,但是这孩子我必须生下来。”
听了向翎的话,琳姨又满是愧疚的看了我一眼,她看着我从小长大,自然把我身上的弱点都摸的清清楚楚的,也最容易就能找到致命的一处,只是我没想到,琳姨竟然会为了向翎是非不分。
又或者,就像电影里的那句话,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向翎才是琳姨的亲生女儿,帮助她才是利,甚至,站在自己女儿的那一边,根本就是对的。
琳姨跪在了我面前。我心跳的扑通一声,一瞬间我的脑子就快爆炸了,向翎在我身体里装了个炸弹,而琳姨这一下,就是开启了计时器。
“遥远……你能不能帮帮你妹妹,让陈冕,和她结婚……”
琳姨这样的举动,我一点都不差异,却特别难受。
我还记得刚住进这个家的时候,琳姨总是小心翼翼的照顾我,几乎从来不会指责,唯独在我和向翎吵架的时候,琳姨对沉默的对我,然后偷偷的给向翎买她喜欢的东西来哄她。
那些时候,我总是特想我那没见过面的妈妈,在脑海里猜测着她的相貌和温柔。后来,我躺在白浩的怀里,和他一起规划着未来,白浩说,以后我们要生两个孩子。我说,我会做个好妈妈。
沉闷的关门声把我从自顾自的思绪里拉回来,我再看眼前,只有老旧的实木门了,向诩站在我身旁,手还紧紧的拉着门把手。
我扯了个很丑的笑容,“哥,你这样不对。”
向诩眼中弥漫着的难过,似乎比我更浓厚一下,他环着我的肩膀,把我的头按在他怀里。只是过了很久,向诩的衬衣还是干燥的,我并没有哭,只是一味的维持着那个笑容。
我走回到床边,从背包里翻出手机,把陈冕的几十条短信都删除之后,再编辑了短信发给他。
——先不要和我解释了,我要考虑几天。让我自己安静下可以吗?
按下发送后,我很快又继续发了一条。
——别再回复,我不会看。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果然,在我发出那两条短信后,陈冕按照我要求的,没再回复任何的短信,也不再打电话给我,只是我另外一个要求,他没有做到。
陈冕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分日夜的站在向家的楼下,但至少每一次我有意无意看过去的时候,都能看到陈冕的身影,他一直低着头,我明白他不敢望过来,楼层并不算高,我能看清他脚边的烟头越积越多。
一天,两天,三天,有几次他站不稳差点摔倒,有几次向翎跑下去却被他用力的甩开。
而我虽然并没有刻意的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却因为淋雨自然而然的生病了,发烧后又开始上火,嘴唇上裂开了许多小口子,和之前被咬破的地方一起,渗出了一点点血丝,我对着镜子,按住嘴唇,痛感的神经好像都变得麻痹了。
在我不知道第几次用力的扯开嘴唇上的裂口的时候,向诩用力的拉开了我的手腕。
他的愤怒,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