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既入宫当了妃子,便不能与外戚多加走动。可听苏以真的话,步倾城与他母亲却回娘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为何?
不怕落人诟病了?
还有,为什么她才知道曲太后不是步倾城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颜太妃。既已封了太妃,那便是还在的,然宫中却没有这号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心不在焉,她索性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告辞。
离开流云宫时,云妃却寥寥一瞥她头上那形影单只的木簪,笑了笑,不阴不阳地道,“叶妃妹妹,这未央宫的内侍也太没眼色了吧,身为皇上的妃嫔,穿戴的怎能如此简陋。”
非凡愣了愣,回头望向云妃,抬手轻抚头上的木簪,“哦,你说这个啊,它叫留情。”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碧画,站在原地,了眼因自己的嘲讽没得到反应而目瞪口呆的云妃,讥诮地勾了勾唇,转身跟上非凡。
没眼色的到底是谁?
她可是亲眼见到皇上紧攥那木簪而来。先不说别的,便这簪子的上等手工,木是极品紫香木,有价无市,拇指那么小块便要黄金千两,雕工精致完美,毫无缺陷,雕出的花纹竟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凤凰代表什么,宫内有谁不知?
更何况,那个男人撂下狠话不允娘娘随意将这簪子取下,虽不明白他心内到底是何想法,这份心便足以让千万人疯狂嫉妒。
不过……最让碧画无法忘怀的是她们主子惶恐回应的话——
“啊?比我脑袋还重要?那不是可以给个名儿了,就叫留情吧!”
碧画与兰差点当场便吐血身亡。
可她们还是清晰地见皇上那微微上扬的唇角。
……
回宫路上,非凡脑中萦绕的还是自云妃那得到的问题。
想了许久,她终是将疑惑问出口。
她想,碧画是步倾城的人,应该是知道这些事儿的吧。
果然,却见碧画默了片刻,告诉她,先皇病逝,颜太妃悲恸欲绝,至此住进了千里外的静心庵里日夜为先皇诵经。以至于宫内虽有这人的名位,却不见其人。
非凡诧异地问,那步倾城不反对么?
碧画垂了垂头,只说不知。
见问不出什么,非凡深深一叹,只好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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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宫。
非凡二人刚离开不久,一抹黑影便迅速窜入。
才片刻功夫,守在门外的清和便听里头传来东西落地碎裂的声音。心下一惊,凝神去听,听到的却是自家主子压低后的咬牙切齿,“什么?你说那簪子是他亲自送的?呵,难怪那贱婢本宫的眼神如此讽刺,该死!全都该死!”
一声低沉笑声传出,竟是男子声音。
里头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才听女子嗓音失了清脆,带着怨毒,“来本宫必须做些什么,否则,这位置迟早要被人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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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房内,步倾城负手而立,站在窗前。
留情,留情……
心头两个字在反复咀嚼。
秦致与南莫自外走进,秦致站在他身后禀报,“主子,查过了,那一夜那个人的确出了府。至于去向何处,咱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
男人凤眸微深,默了片刻,“容妃那儿呢?”
“没有动静。”
“裴相府?”
南莫接了话,“暂时也没动静,不过那流云宫……今日倒是有人潜了进去。”
眸光微凛,步倾城笑,“哦?呵,那真是有意思了。秦致,南莫,你们猜猜,这潜进去的人是何人……”
南莫摸了摸鼻子,摇头不答。
秦致眉头微蹙,亦不作正面回答,“总归不会是洛王。”
男人轻笑,“当然不会是他。”
“老奴猜,和那个人有关。”青松从内殿走出,手上拿了个锦盒。步倾城伸手将锦盒拿到手中,打开,一阵淡淡清香扑鼻而来。
“皇上,您这次出手可大方了。这手掌大小的紫香木只剩一小块了。”
步倾城挑眉,“是你的东西么?”
青松一噎。
南莫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下一刻却被步倾城那凉凉的一瞥给止了声音。
直到步倾城转头继续对付桌上那堆奏折,他这才拍了拍身旁秦致的肩膀,低声道,“喂喂,有没有觉得青老头无言以对的样子特好笑。”
秦致闭眸,无视他,转身出了御房。
南莫愣在原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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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非凡有些急切。
苏以云的事一连过了几日,却毫无头绪。
尸体摆放在明光殿总归是不好的,最近这些日子,宫里宫人已不敢再独自往那条路走过。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自里头钻出什么东西来。
而不止是她没有头绪,就连步洛初那边,亦是如此。
这几日与他们关系打好了,两队人马倒不如刚开始那般,反而常聚到一起讨论案情。
可这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见讨论出什么有用的来。
苏以云的身上没有伤口,导致找不到死因。这伤口不找到,凶器便找不到,凶器找不到,那便断了非常大的一条线索。
她暗地里自己去林子找过,每棵树上基本都有那么几条痕迹,根本分不清哪个是苏以云留下的。于是,她也只好放弃那片林子。
步倾城似乎变得极忙起来,来未央宫的次数渐渐变少。
她有时实在按捺不住了,便亲自泡个姜茶送过去,有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