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对面牢室一人沙哑着嗓子道:“骂得好,真是一顿好骂,想不到谢公子还有这一番好口才。”
谢无双一怔,问道:“你是谁?”把脸靠在栅上,细看那人,但见那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衣上血迹斑斑,并且和自己一样,也被穿了琵琶骨。
那人叹了口气,道:“你听不出来了么?”接着一字一顿地道:“聂,海,棠。”
谢无双诧异道:“你也被他们抓进来了?”他本来因为聂海棠差点害死谢雪痕,对聂海棠恨之如骨,但此际均身受荼毒,不觉同病相怜。
聂海棠恨恨地道:“我是被凤鸣暗算,才被他擒住。这个家伙手段实在歹毒。”谢无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聂海棠道:“你是怎么被他们抓过来的?”谢无双道:“这是幽家的大牢?”聂海棠道:“这是幽家鬼影堂的大牢,最最毒辣的地方。”
正说着,但见五个高大魁梧,身着黑衣劲装的幽家弟子走了过来。谢无双吃了一惊,心想不知他们又要对自己实施什么惨刑。但那五人却走到了聂海棠的牢门前,打开铁门,把聂海棠架了出去。
谢无双暗道:“谢天谢地。”
聂海棠转头向谢无双道:“谢兄弟,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那五个幽家弟子押着聂海棠向前走到第三个门口,打开门,把聂海棠带了进去。少时,便传来了聂海棠的惨叫痛呼声。
谢无双听在耳中,不禁心头发麻。过了两个时辰,那间刑室的门才打开。聂海棠被他们架了出来,送回牢室。谢无双只见聂海棠被拷打的血溅满衣,并且还有刺鼻的焦臭味,想是他受了烙刑。
那五个幽家弟子把聂海棠关进牢里,接着又打开聂海棠左边隔壁的牢门,提了一人向刑室走去。少刻,刑室里又传来了痛呼声。
谢无双见聂海棠卧在地上,不停地喘气呻吟,便问他:“他们干吗打你?”
聂海棠从地上爬到铁栅边,半卧起来,靠着铁栅,说道:“他们在审训我。”谢无双道:“审训什么?”
聂海棠道:“武当派的所有情况,武功心法、剑法,该如何破解,有多少弟子,每个弟子的情况,他们是什么性格,都会些什么武功,家里都有什么人,什么时候入的门。他们知道我和倭寇、黑龙帮、唐门都有瓜葛。审我对这三派了解多少?把了解的事,以及我对这三派有什么看法?反正要把我所知道的事,统统给掏出来。”
谢无双不由得怔住,沉默了老半天,心里忽地一动,说道:“听说你用幻形猿弄了一个假的太极真人,这件事他们没问你?”
聂海棠苦笑道:“这件事,他们岂能放过?御猬老人丁褰,前天已被他们拷打致死。但凡落到幽家手里的人,谁也逃不脱他们的这一关。”
谢无双沉默了一阵,偶一眼瞥见栅边不知何时放了一个铁盘,上面盛了一些米饭和一酒杯盐。看着连狗食也不如,哪里肯吃?但腹中又有些饥饿,于是端起盘子。室内没水洗手,只得伸着脏手,抓着米饭吃了一口,发觉米饭业已馊了。”立时摔下了盘子。
聂海棠急道:“小心那一酒盅盐,那可是十日的用量。”谢无双道:“你说什么?难道天天用盐下饭?”聂海棠道:“你以为还要天天给你送鱼翅燕窝不成?这十日只给一盅盐下饭,否则你就干吃饭吧。”
谢无双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只是琵琶骨又剧痛了起来,他只得卧下,动也不敢动。过了一阵,想要方便,只得强忍着痛,挣扎着站起来,在马痛上解决了,他却也痛得浑身大汗。他自进来,一直强忍着疼痛,这时才渐渐觉出牢内里的馊臭腐霉各种气味。
牢内除了黑暗和火把,辨不出白天黑夜。他不觉迷迷糊糊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开铁栅声响。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被提进来,连架再拖,把他带了出去。这时他逐渐看清,提他的是三个幽家弟子。谢无双顿觉不妙,惊慌之际,那三个幽家弟子已把他带进了昨日聂海棠进去的那间刑室。
两个弟子把谢无双双臂展来,绑在刑室当中的一个涂满了血污的呈“大”字的铁架上。谢无双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心下不禁悲愤:“这些人真是歹毒。”
但见其中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幽家弟子,在旁侧一张桌旁坐了,展开笔墨纸砚,抬头向谢无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谢无双道:“谢无双。”那弟子又问:“家乡何处?”谢无双回答了。
那弟子每一问答,都提笔一一记录在案。他口中不停,家中都有什么人?分别叫什么?年龄,喜好,武功,你大姐怎得嫁给了叶飘云?他们感情如何?叶飘云武功如何?他最精通的绝技是哪一招?熊霸天为什么抓你?熊霸天武功如何?姓格怎样?他儿子……?他侄子?等等。
谢无双觉得这些无关紧要,能答的也答了。那弟子笔下也不停,都详细记录。不觉过了三个时辰。那弟子道:“行了,今天就问到这里。”那两个弟子便把他解了下来,送回牢室。
聂海棠道:“看来他们今日只向你问了一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事。”
谢无双不答,觉得腹中饿急了,就有些饥不择食,把酒盅的盐往米饭上撒了些,扒着吃了几口,暗下决心:“我一定要熬着出去,再找凤鸣报此不共戴天之仇。”差不过了有一日的工夫,又来了四个幽家弟子,把他提了出去。
那个负责审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