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杜重霄站起身来至窗前。春风拂面,清新之极,放眼望去,长街景象一览无余。忽见街头处,数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各乘有少年少女,不多时便已来至客栈大门处。纷纷下马,其中两个少年似乎互有怨怼,怒目相视走入客栈。
杜重霄又向远处观望了片刻,正准备回身卧床小憩。忽听得房外来一阵嘈杂之声。似有人相互怒骂,又有动手搏斗的声响。
本不予理睬,然而嘈杂之声竟有愈演愈烈之势,最后似乎连房间都为之颤动。当下按捺不住,起身走出了客房。
站在二层楼栏处,居高临下,杜重霄清晰地看到两个锦衣少年正捉对厮打。拳风腿影过处,桌椅断折,盘碗碎裂,地面一片狼藉。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约十五六的年纪,容貌甚是不俗,嘴角含着冷笑,出手又快又狠,完全占了上风。
另一个只有十一二岁年纪,左脸上现出清晰的指印,唇角亦有血渍。此刻的他已被对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仍然充满着令人心悸的冷静与倔强!
满堂客人早已散的干干净净,胡掌柜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处,却是一脸无奈,既不敢喝止又不便劝架,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继续厮打。
周围还站有两个少女,四人少年以及两名中年男子。望着场中厮打的两个少年,这此人神色各异,有焦急者,有同情者,有无奈者,有漠视者,更有幸灾乐祸者。
“今日是秦政动手在先,谁若敢阻拦,休怪我秦烈翻脸无情!”身形高大的锦衣少年胜劵在握,生怕有人出手阻拦,故抢先一步放出狠话。
“秦烈,你身为秦政的兄长,怎能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还不快快住手?”其中一个少女玉容俏丽,正值破瓜年华已有大家闺秀之风,扬声劝阻道。
“呸,也不知哪来的野种,如何妄想做我的弟弟!”秦烈十分恶毒地说道。
秦政额头青筋暴跳,势如疯虎一般向秦烈扑去。
秦烈见状不禁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却无巧不巧地踩在了一只碎碗上。禁不住脚下一滑,重心将失。
“殿下小心!”两个中年人之一连忙提醒道。
却是晚了一步。秦政一直苦苦等候这个反击的机会,又怎会错过?猛地扑上前去,重重一脚踹在秦烈的小腹上。
秦烈平时虽不长进,但毕竟是书院弟子,再不济也是入微锻体境,吃了秦政的一脚竟是没有摔倒。然而秦政再次扑上,拳打脚踢,状如疯狂。秦烈一时手忙脚乱,吃了好几下拳脚,甚至鼻子亦被狠狠击中,当下涕泪不止。
“殿下,右拳攻他左肋下三寸!”眼见秦烈处境不妙,留有短须的中年人以传声之法提醒道。
秦烈慌乱之中依然而行,碰的一拳击中了秦政的左肋。
秦政踉跄而退,额头现出大颗的汗珠,显然吃了大亏。牙关一咬,又一次冲上,竟是不管不顾地伸出双手扑向对方。
望着眼前倔强的少年,杜重霄脑海之中若蓦然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想起了他以前的上司。或许两者眉眼有些相像,或者是那种倔强不屈的性格相似,杜重霄沉吟了片刻,向那少年传音道:“秦政,左移两步!”
秦政身躯一震,下意识地向左移动两步,堪堪避过秦烈的一记重踢。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继续传音道:“殿下,前弓步,右手以虎爪击他左胸!”
秦烈依言施出一式虎爪。却见秦政不躲不闪,反而一脚踢向他的小腹。
中年男子面色一变,他指点秦烈这式虎爪乃是虚招,只等对方闪避便将前弓步变为窝心腿,却未想到秦政仿佛看穿了后招一般,竟是先发制人,抢先一脚踢来。
“右侧身,化虎掌为鹰爪锁喉!左掌切他右腿!”中年男子眼中闪动着狠辣之色。
“收腿右转身,背向敌人,左肘凝力后击!”杜重霄天生神目,明察破绽,秦烈纵是有人指点,亦是免不了处处受制。
秦政毫不犹豫,毅然转身,那式鹰爪从他颈侧滑过,同时他已欺进对方怀里,使足十二分的力气于左肘上,向后重重撞去。
碰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是秦烈的痛呼声。
“头部后仰,撞他面门!”杜重霄所指点秦政的招式,与其当日痛打天下书院南宫俊的招式一模一样。
在下一刻,秦政狠狠后仰,正中秦烈的鼻梁。连遭两次重击的秦烈彻底慌了,他不明白刚刚还毫无还手余力的秦政为何变的如此厉害。
几个少年少女也看呆了。任谁都看出,刚刚入学的秦政明显不是秦烈的对手,然而此刻秦政却忽然有如神助一般,每一拳一脚皆准确命中秦烈的要害,反而完全占了上风!
依照杜重霄的指点,秦政拳拳到肉,将秦烈打的狼狈不堪。眼见秦烈鼻青脸肿,惨呼连连,那中年男子忍不住身影一晃,已出现至两人之间,伸手一抓便轻易握住了秦政的拳头。
秦政蓦然转头,双目如利剑一般刺向中年男子,恨声道:“有朝一日,我必切下你这狗贼的脑袋!”
“我等着那一天!”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手上微一用力,便将秦政甩了出去。他这一甩颇为阴险,竟是暗用真气暂时封住了秦政的经脉,务必要将秦政摔个四脚朝天!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秦政的胳膊,将之稳稳落于地上。秦政抬起头,便望见一张充满善意的面容。双目蓦然一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