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霸俏狼烟紫芦花>第一百零四章 渔台子上反偷袭(六)

“啪啪”,僵硬的正反连环糙掌在蓼花耳边热辣胀疼地“嗡嗡”炸开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一个倭寇军曹左手攥着佩刀,右手又刚从她没来得及涂抹锅底灰的流血的粉脸上掴开,他示意身旁的士兵将被撕扯得焦疲,又扇颓慌了的蓼花拖出屋子,双手绑起吊在了门前的杨树上,自己抓过一条板凳坐了,翘着二郎腿看刚才客商模样的黑衣男子凑上去问话。

疼痛灼热潮涌似的从脸颊胀开去,她感觉电击般的艰难受活在脊椎里奔突,依稀看见那只火狐狸沐猴而冠打扮得熟妇人形漂漂亮亮,挎着盛了黄毛茸茸的雏鸭的苇筐子在“一溜边河崖”渔庄水寨里肆无忌惮地蹀躞溜达。

而村里那几个软八字的村妇早被那只火狐狸给轻易魅住了,隐约牢牢为一种神秘惑箍控制着,或大哭大笑大闹,或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瞽言乱语来。

此刻,蓼花坠入狐迷了心窍的临界状态,自己好像暂时被一分为二着,她心里很明白,却像一只瘦弱的风筝身不由己地在充满寒噤与邪欲诱惘的半空里痉挛颤抖,摇头晃脑,飘忽捭阖,挣扎冲突,才歪撇蹡踉,又一缕风吹浮起来,刚鼓荡起来,接着便马上堕落了下去。

好在放过并搭救围猎中逼急了正欲自尽的火狐狸一命的她为善良造次提携着,远离了姐妹们那些惊心动魄的怪枉言行,眼球疯狂地震颤,以及喉咙里发出来的连自己也陌生害怕的诧异叫唤,她渐次为一团斑斓的虹霓漂染着、牵引着,冲脱漫漶的雾瘴走向了金钟罩般的朝晖嘱耀里……

“‘老毛猴子’(土八路)共产党的,哪里去了?伤病员诊所藏在哪里?”阴沟里窜风的腐臭拷问在耳旁响起。蓼花一言不发,鄙夷地睨斜了狗汉奸一眼。

“给老子回答,她妈的烂婆娘!”这句话,她硬梆梆地崩出了这样一句:“你娘烂,她跟你说了?”

“嘴硬是吧?”二鬼子头张逢五扬起手里的盒子枪砸了蓼花膀子头一下。蓼花哭咧着皱巴脸,身子歪到了一边。

“别跟她啰嗦!”鬼子军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一边从勤务兵手里接过个小扁瓶子清酒,瞧都不瞧一眼,一仰脖咕嘟了两小口,举着把匕首冲着蓼花示威似的晃来晃去,却从勤务兵又递上来的熟肉疙瘩上旋了块丢进走里,饿猪逮食般獠牙啸叫地“吧唧吧唧”使劲狂嚼,然后,三楞着眼狡毒地剜辣着蓼花。

在他的邪恶鼓动下,凶残的汉奸队长张逢五骂骂咧咧地摸起一把镰刀凑上去,左手拧着蓼花低垂的下颌,“再骂,臭娘们!”右手一扬冲着她胳膊就砍了下去。

蓼花单薄的蓝褂子袖合着肉皮白花花一翻,像捅锨插进泥头马上又抽出的伤口子一样真切地怔了一瞬,接着,便冒出了殷红的血来,滴滴嗒嗒,越流越快,直顺着手掌落到了脚下泥土里。同时,粗粗的柳条子劈头盖脸的抽下来,蓼花只觉得眼前发黑,云山雾罩的,耳朵嗡嗡轰鸣。但她牙关咬得咯嘣响,义无反顾地坚挺着,挺着……

日寇军曹疯鸡打鸣般开心地仰天狂笑,魔鬼似的煽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卑鄙与自得。

架着鞋底般深度眼镜的黑鬼子打累了,采着蓼花头发,扳过她姣好的脸来,摸了一把,嘿嘿乐着。

“俺,俺,俺一个妇道人家,病病恹恹的,喘气都势不得让人帮忙,自,自,自个啥也顾不过来,咋,咋,咋,咋会挂拉八路军共产党?”蓼花声音微弱地重复着。

这时,她听到院墙那边,表姐家里燃起了“噼里啪啦”的熊熊大火,光焰像红狐狸尾巴一样耸动着,浓烟瘴气般缭绕,柴禾垛和饭屋都烧了起来。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小孩哀嚎悲惨地传了过来,她猛地抬起头,觉得五岁的小侄子蹒跚着向她怀里扑来,“二娘”,随即变成了一只穿着小花褂的鸽子,忽嗒着翅膀飞走了。如同小孩从怀里被狼叼走似的,她没命地发出凄厉的惊叫——“石头!”,一股血水从她咬烂的嘴唇间流了下来,“啪嗒嗒”掉到树叶乱跑的地上……

一个传令兵跑到鬼子军曹耳边哇啦了几句。鬼子们你瞧我我瞧你,往湖南里放起了枪,挥手带着十几个鬼子向水荡冲去。

剩下的三个丑陋的小鬼子,咋咋呼呼审问了几句,就贼心不死地将蓼花解下来,迫不及待地拖拉着架到屋里,往炕上一撂。

蓼花的神经树枝仿佛又爬满了龌龊的痹瘆魍魉毛虫,一阵瑟缩、惶惑骤然袭来,她感到正常心态在酝酿着哗变,觉得一种生异的几近疯癫的悸动直冲脑际,眩晕的胀痛让自己快要把持不住地被神秘外力驱使着遁入漫漶的时空混乱磁场。

聪颖的她急遽咬牙切齿地克制着滑向深渊的堕落,遏制着蜕变,以最大的意志定力、超越的姿态艰难拉起,渐次逃离出神经**控撕扯的窘境。

她没有也不会去招惹火狐狸以免给自家带来麻烦。可现在深埋在姥姥记忆深处疏忘日久的那些东西两庄姐妹们被狐狸魅住后手语的佹僪戾异情景又袭上心头……

蓼花狠狠地盯着在向自己发难的尖嘴猴腮的鬼子兵,可不知怎地她越是瞅相越发觉那扭曲得不是人形,大脑纵深飘扬起了一片诡谲的云烟,朦朦胧胧缭绕开去。

她看到一只红狐狸妩眼媚神地晃动着粗大的尾巴,像一只流氓气十足的洋丝瓜,燃烧着颠覆着她正常拗韧意志的亵邪火焰。

蓼花不停反抗的双手突然感到十指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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