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毛色灰暗的雌野鸭横漂在河当中,细长的脖子挂盘了下来;另一只毛色鲜艳的雄野鸭游弋在它身边,“夫妻俩”不停地用翅膀相互拍打着,还发出“嘎嘎”的叫声,直唤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这时,从远处的蒲草薮也传来了几声凄厉的野鸭吱啦,寻声望去,一只孤独的野鸭,从流淌迂回的河面上飞起,踩踏出一长串环环相扣的水圆趾印来,由大及小,逐步拉起来,扑打着翅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被染上了夕阳的辉煌的色彩。不知是不是落霞美丽的吸引,看上去野鸭离落霞越来越近。
几天来活泼有致守株待兔的氛围随着侦查队员前前后后一拨一波愈加急匆的传信而紧张严肃起来,鬼子诡异奸佞的汽艇编队到底气势汹汹地出动了,开过来了
远远地听到湖面敌艇的马达声和几个方向偶尔传来的“三八”大盖枪叭雊的射响了。
有道是好事多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切准备就绪的队员们紧握长筒子鸟枪、老套筒和鱼叉、大刀、二齿子……用火镰打燃了手中的引火檀香。大家都在认真焦急地等待着,就像以前在等待猎物出现一样。
一阵轻风吹过,远远隐约传来了“突突突”、“突突突”的汽艇马达声,但见那紫莹莹奕扬扬的芦穗轻歌曼舞的浩大玉晕丽晖迷雾里,冒出了一股股扫帚状败景的狼烟来。
鬼子的船队像刚刚出洞的乌压压的一群鳄鱼划破了西南水天相接的湖面的平静,“哒哒哒”地敞放着臭屁,“嘟嘟嘟”地贩卖着乌烟瘴气,沉了一长段时间才发出清脆回环的幽逸拉号声,雄赳赳气昂昂地驶出了不远处芦苇荡逶迤纶连菲薇的山岭廓轮遮挡。
满载搜刮来的不义之财的七艘汽艇组成的巡逻队,黄鼬拉鸡似的带着一大排对艚船耀武扬威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天赐和他的一帮鼻涕猴队员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汽艇了,起初极尽想象力,井底之蛙的他们私下里琢磨着喳喳这种怪物肯定是也和人一样吃鱼虾喝水,满湖的好东西都让它们敲骨吸髓摄神攫魄了,要不它们怎么比一溜边河崖上那么些年旺力矫出没风波浪里得心应手恣肆强悍的鱼鹰子们跑得还要矫健快捷?还要善于搏击擒拿,拖曳牵引,不出汗只冒烟,更不会精疲力竭罢工歇息趴窝,越战越勇?它们身上怎么会有使不完的马力呢?
狡猾的敌人把七艘汽船各自拉开着十几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张牙舞爪,鱼贯挺进,以便如果出现情况可以互相照应,最后面的汽艇牵引着八副对槽排。第一艘探水引路的轻汽艇舢板似的,个头只有后面汽艇一半大小,并且,早已野兔子似的生猛莽撞地往前猛窜出了三四百米的距离。
每辆汽碗根子下都“咕噜噜”翻卷着趵突爆喧的一大枝猛重怒放的雪浪花,七套巨大的“v”形波浪包涵、生发着无数具体而中小的波涛,蝮蛇赶集一样摇摆着冲了,强行犁开了平静安恬的河面,震荡、搅腾着一拨拨鱼脊般的淦澜,不断地由河中心往两岸激突、鼓荡着扑来,使得河边的芦苇、稗子、辫巴等水草喝醉了酒般一个劲身不由己地大幅度摇晃颤动着,波浪一遍遍泼上滩涂,蒙上了正在玩耍的蜥蜴、蚂蚁、蚱蜢猛,浇得浑身淋漓气喘,吓得它们往高处逃遁而去。
各类傲首雄踞虎视眈眈大大小小的青蛙们却毫不畏惧,如鱼得水一样恣洋洋、爽歪歪矫健地眨一下眼球,翕合着嘴巴一下直至肚皮的白色松腩韧皮,飞箭似的自由蹦跳、弹射开来。
在最后一艘汽艇雪涛翻滚的船尾下,牵着一根长长的粗麻绳,远远紧绷地连接着一条放大了的苇叶似的简陋小船板——就像一只藏獒牵着一只小狗遛弯儿似的,滚浪怒风号嚎里拖着这艘小船平稳前进。
急不可耐的队员们趴在河滩里被一片片芦苇荡掩挡又插罩了一些蓬松挓挲的荆蒿野草的新构筑的大坝掩体后,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屏息静气,将头深深隐藏着。姥爷对身边的队员们说:“沉住气,靠近了再打,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开火!”
踌躇满志的东洋鬼子汽艇越来越近,一排船队几十个螺旋桨乱哄哄地搅动河面,湖水犯浊嘈动震颤起来,令人生烦压抑的机器嘶鸣聒噪声直刺人耳鼓。汽艇一边行驶一边人莫予毒、炫耀张狂地拉响鬼哭狼嚎般的汽笛。
船上挤满了一长滩好几十个像黄浑浑丑陋短缩的蝗虫似的百无聊赖的小鬼子,有的围在一起打扑克,有的拤着半个烧鸡鸭脖跟边啃边喝着酒,有的掰着手腕,有的坐在舱顶上四下里张望,有的干脆扒了上衣迎着前方荡起的河风不可一世地拍弄着厚厚的肚皮舞挓着双臂,有的卷起了军帽上的风耳帘,撅着方块胡凑在一起胡说八道地哈哈大笑着,有的背着枪大摇大摆地哼哼呀呀唱着东洋歌。?船顶上面架设的机枪实在惹人眼馋。
最后一艘汽艇上的鬼子??原本是我们的一小股领了秦皇敕令身怀丹药虚妄之梦的?探险家?喝醉了酒,沥拉出来的野种,谁知道被徐福弄到东海以外很远很远的太平洋西部荒岛上后,不知是被毒蛇咬了还是让丑恶阴鸷鳄鱼、癞蛤蟆串了糟籽,变异成了忘恩负义的败类,而不被老家人认可血脉瓜葛,简直像狂妄撒泼地来到他匡胤绵瓞顶头老根本的中国旅游似的,那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有几个正躲在船尾一隅为清渤航运保安特遣队巡逻大队大队长佐佐木举行着逍遥生日猪狗paty,面对锦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