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锦秋湖上腾龙寨杆子帮为何能成为鲁中北头号山湖野寨,那可绝非吃饱了自己撑叱的,更不是谁可怜见赏的,而完全是打着头灯笼拤辣椒明明白白实实在在干出来的。\|\|||
咱远的不说,俺那扛把子的梁大当家的,从年轻起那个讲公理创仁义啊,遇事先辨明原委,再行动手,还留有后路,让人不得不佩服。
他十九岁那年,东临广饶县石村小清河上的流动无赖周大拉手下喽啰截了莲花村在同一脉水上使船的孙六邪乎兄弟的两次货,东西倒是不多,凑到一起还不足一船鱼虾,可孙家穷啊,就跟塌了天似的,上上下下哭哭咧咧的,老婆嗷嚎着上吊被拦下,气得撂下不到一生日还在吃奶的二份里小孩回了娘家。他爹拖着个风箱呱嗒身子疼得几天不进汤饭,又吃不起药,眼看着一户人家就要蔫下去了。
于是,几乎绝望中的孙六邪乎硬着头皮找了姥爷。听着他个大男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姥爷一句话也没讲,就只身前去与找周大拉理论要货。而周大拉那天也跟犯了病似的,蛮横不吐人话,“哪里来的小毛孩子?敢太岁头上动土,管老子的闲事?也不打听打听,滚你王八羔子去吧!”
周大拉苍蝇飞到那驴盛上,仗着和国民党县反动团防局勾结经常欺压无辜百姓,根本不拿姥爷当根葱,更当着一帮腌臜泼皮的面,摸楞着姥爷的脑袋,侮辱性地就要阉下姥爷的宝贝祖孙根来喂狗,姥爷燊怒之下一刀斜剁了周大拉的半截横行螃蟹大拇角。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喽,他们那些小地痞“嗷……”地一声,窝狗子上阵,外人都看得惊慌失措,无不为姥爷捏着一把汗。
可谁知姥爷面不改色心不跳,凭着一身好武艺,一阵过瘾的出击,硬是从石村杀了出来,“多亏你姥爷手下留了情,要不非得让他们血流成河不成!而你姥爷那额眉的二指划皮刀疤便是在那次力退邪恶的搏斗中留下的记册!”
你姥爷横眉冷对 “好汉打不出庄去”的告诫,大破近五十多人的乱刀胡砍,不慎被搡中,却只受了点轻伤,那等好汉事,让人不由地耳热赞服不已!
后来,据说那帮嘀溜猴子家武艺,专使地道的下三滥连肠子都悔青了,为首的认怂招惹上了硬茬子,而后一打听独闯凶阵,挫败群狼的大侠不是别人,就是声震鲁中北江湖的“傲海蛟”时,更是直叹自己瞎了眼……他们村的那位族长气得花白胡子哆嗦着说:“行点善事吧!小祖宗们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咋敢惹他啊?”
再有就是那锦秋湖区的刘苇船、剋溜子、老耳子、裴对艚、草上飞等几股斜绺子抓了人质无非就是先滤票子,待摸清肉票家庭富裕程度后,便往死里打,被绑架者如同过鬼门关。有钱人家他们就发帖子索赎金,没钱人一般要么放了,要么帮着做一段营生。
他们绺子帮被绑架去的“参”有的就用膏药给贴上眼,或用蜡烛油灌上耳朵,下进地窖暗藏到暗屋旮旯里,家人用钱赎出来时,不是瞎子,也成聋子了,再不大病一场,甚至赎出来也是不喘气的。真是祸害自己人实诚,不知义为何物,只晓得赚便宜得好处,十足的下三滥做派。
而见了小鬼子,却不敢与之对峙,倭寇也不打他们,臭味相投,鼓劲招降,因此,匪日勾结渐次成了湖区一大祸害,闹得各个渔村乌烟瘴气,特别是家里有点东西稍微富裕的户都非常恐慌。大伙为保命就绕村周边将洋槐树枝子、枣树头重叠捆起围成寨栏,一些地段则垛起土围墙,全村只劈留一个门,白天专人看管;夜间青壮年编班轮流打更警卫。
但是,从前的梁九手下温文尔雅,处事仗义高明,体贴和善待“参”们几乎成了他们不成文的帮规,其为票子敞了出路也为自己留了后路,没想着把事情做绝,抓来的肉票当然也要梳理一下的,但“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们搬椅让座,端茶倒水,甚至自己吃窝头也要肉票吃大米、白面,行军时肉票或骑马坐驴子,自己却步行。
往往肉票都激动万分,满含热泪,表示愿意通知家人送赎金,到了此时,梁九杆子帮还有一绝技:肉票主动说家里可以出五百大洋赎我,他就笑mī_mī地说拿一百就行了,你们家以后还要过日子。此言一出,闻听的肉票莫不心悦诚服笑逐颜开,转眼就捉笔蘸墨手舞龙蛇给家里写了信详细叙述这一奇遇。赎金拿到手,梁九再打发手下护送肉票回家,并拍胸脯保证以后如果有人再绑架你,告诉一声,我们来为你报仇。
一股流窜来的土匪逃遁前将临村的一户房屋点燃,火光冲天。恰好梁九带领众弟兄经过,立即翻身下马带着手下救急扑灭了大火,还从火中救出了三四个小孩,临走又送这些儿童每人六块大洋。
有一次,打淄川绑来的一名肉票说我们家可以出一千现大洋,梁九却说:“那么好吧,三百就行,别的我不要,你们也是有老有小的。”这样以来,日子久了,梁九在江湖上就有了“仁义”之名。
而他从本县黄河根里乔庄乡麻湾村“请”来了一大富商之老父,梁九他们并没有死眯塌搭眼地一味忙着索要赎金,而是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平常有陪着说话聊天的,行军让其坐轿,把个老爷子伺候得舒舒坦坦,红光满面,比在家还有尊严惬意几分,其儿子来探赎,老爷子竟不舍得走了,连声说再住几天看看,后来不知是外甥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