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司法厅长目睹官场黑暗,无能为力,难以为民伸冤,他颇感内疚,一路上闷闷不乐,心里跟吃了屎似的,性情中人的他不免于内心骂道:“这成天价给人家当孙子都不赶辈,我算个什么东西!”势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ou,360,soso搜免费下载
一回到办公室,苟厅长就无精打采地把办砸了的案子卷宗摔到了桌子上,赌了半天气,才气哼哼地向博兴司马县长和梁九细说了见张的经过。
谁知才思敏捷的梁九听完,突然,扑拉了一下那双江湖红毛狐狸深邃睿智的鹰眼,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遂喜上眉梢,“哈哈!哈哈”这一笑把个苟厅长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都愁成这个样了,你老九倒好,乐什么乐?”
姥爷依旧春风拂煦笑容满面,搞得苟厅长和司马县长你看我我瞧你,哭笑不得,疑惑不解,如坠五里云雾里。
沉了一会儿,他慢条斯理地反问苟厅长道:“张大帅不是说罢了吗?”
“对啊,是戏戏弄弄嘟囔着罢了罢了呀!”
“那就好了!”
“那还好了?”
“那俺就依令行事,把祥云寺的恶和尚耙了。”
由于“罢了”和“耙了”一异字同音,所以,凭着关系爬上来的苟厅长,显然不是灵犀人,他还是没有弄清楚老爷的真正意图。
梁九高兴地拉了一把司马县长,站起来告辞,急匆匆出了省政府大院,心满意足地离去。
六月了天吃冰激凌似的行走在泉城路上,姥爷那个洒脱啊不亚于巧借东风刚刚火烧联营大败曹军的周瑜。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乐呵样子,县太爷也不知道梁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及至大明湖东南门,他紧走几步追上梁九问道:“老梁啊,苟厅长都吃了闭门羹,你咋还一点填堵的意思也没有啊?反倒恣了?”
“哈哈!”
“啥?……你,你这人!”
“痛快! 痛快!”
“都没牙口吃糕,黏成他娘的一窝子蛋了,你倒坐山观景似的,安逸个驴骡子**蛋?!”
“哈哈哈,哈哈哈!”梁九却依旧无事一样,似乎轻松欢喜得比张宗昌还神仙着呢!
“咹?咹?咋?啥?……这?你?……”继续不予点破的姥爷直弄得同样是裙带官的夯脑袋司马县长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梁九回到莲花村,像变了个人似的朗怔开心。他一改过去的“漫阴天”僵凛表情,异常欢快地哼唧着唱道:“宋王爷坐江山风调雨顺,全凭着文武保定乾坤。俺包拯铁面无私人尊敬,三口铡铡的那贪官污吏恶霸与豪绅……”
腾龙寨的众弟兄们见平常不爱言语的大当家的梁九从济南回来后,竟然换了个人似的愉快得唱上了,就都感觉好生奇怪,却不敢追问。
倒是终于憋不住的安碌碡斗胆打听道:“大当家的,瞧你乐呵得跟娶媳妇似的!”
“比娶媳妇还带劲呢!”
安碌碡大惑不解地瞅了他半天,上下来回打量着,感觉梁九出去回来前前后后竟然变得陌生又神秘兮兮的了。
见他这般不解,梁九“噗嗤”一声矜持不住了,压低声音平静地说道:“老子要耙了那帮作恶秃驴!”
到底不愧为跟着姥爷睡的患难兄弟,灵犀相通,安碌碡立马明白了。
当下,正中下怀的安碌碡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地跳了个老高,“瞧好的啦!”他牛腚里存不着马尿地蹿了出去……
鸡宿窝,猪回圈,水鸭子拽拉着腚上崖工夫,梁九把安碌碡等三十几个亲兵全都喊到了腾龙寨议事厅面授机宜,然后,以安碌碡为主具体分工,着手准备相关秘密事项。大家欣然得令后,即心领神会风风火火爽快麻利地忙活开了。
然而,一家人高兴的事是捂不住的。
要耙花和尚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传两,两传六……缘着人们内心望眼欲穿的火烈执拗呈几何数字急速裂变、敞放着,很快纷纭播撒遍了整个一溜边河崖个个渔村的大街小巷,渔台水寮,旮旮旯旯,沟沟坎坎,塘旁河畔,港汊沟船码头……
得到亲实口信的人们蜂拥而往,奔走相告,或三五成群街谈巷议,或端着饭碗走到胡同口、老树下、桥头旁、水湾边直抒胸臆,慷慨激昂,笑逐颜开。老太婆们点搭着拐棒,拤着撑床子,咧开牙齿快脱落光了,皮松肉皱的嘴唇道:“天爷爷终于开眼啦!”啧啧啧,嗡嗡嗡,众口铄金,彪炳正义金剑枭气,杀喽害命的花和尚八遍也不解恨的伸冤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