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夙府,楚馥绝对称不上熟悉。
甚至是算来也去,也没去过几次。
但也总是有些印象的。
只不过,这一次,楚馥再来到了夙府,为的不是夙夜……
而是如今夙家的家主,夙夜的祖父——夙贤。
一路上,可说是曲径通幽,楚馥安静的由着夙府的管家引着路,终是走到了夙贤居住的院子。
而那院子正厅门上挂着的匾额上,那有些隽秀的字体,提着的‘博雅’二字,更是让楚馥看的心惊。
那……
可不就是她家祖母邬氏的字么?
楚馥微微的一愣,继而唇角又勾了勾唇,迈进了正厅。
可楚馥刚是入内,就蓦然的听到了那洪亮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哈哈,是馥儿来了么?来,快进来坐。”
夙贤一身浅米色的长袍,从内厢走了出来。那鹤发童颜的模样,精神抖擞的气势,让楚馥看的格外诧异。
要知道,在楚馥的概念里,在这样的古时候,能够像眼前夙贤这样的,那多数是世外的老者。
“楚馥冒昧先来,还请夙老爷子恕罪。”
楚馥微微的一笑,正经八百的朝着夙贤行了礼。
“哎,可别这么说,难得馥儿有空来看看老头子,可不像我家那个臭小子,就算是见了我,也是一脸的淡然,好没意思。”
夙贤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一边由着侍女们上茶,一边上下的打量着楚馥,说着无比亲切的话。
尤其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总让楚馥有那么一丝的错觉,让楚馥觉得她根本不像第一次见着夙贤,而是常来常往的亲戚一般。
“夙老爷子可别笑话馥儿了,馥儿愚钝,哪里比得了天下第一公子的风姿。”
楚馥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在其他的面前,提着夙夜的名讳,狠狠的自谦,狠狠的夸赞他。
“别说,老头子我还真就只喜欢馥儿丫头这喜庆劲儿,比那臭小子好,少年老成,整天衣服老神在在的样子。”
夙贤打量了楚馥许久,终是捏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笑了出声来。
而楚馥听着夙贤的话,一时竟不知该要如何做答,只有想一头撞死的心啊。
什么叫她很喜庆?
什么叫夙夜少年老成?
这话说好听了,是这样,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说楚馥根本看着就是个傻大姐!
“呵,我竟不知,原来祖父却是这般嫌弃我。”
就在楚馥还犹豫着要怎么接下夙贤的话时,远远的就又听到了夙夜的声音,一如既然的深沉。
“我就是嫌你了,怎么样?昨夜是闹什么呢,醉成那个样子。”
夙贤抬眼只瞥了一眼夙夜,脸上的笑似是淡去了很多,微微的带了一些严厉。
“祖父,好歹也是有旁人在的,怎么也好给夜儿留些面子。”
夙夜一步步的入内,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从他入内,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夙贤的身上,根本看都没看楚馥一眼。
而楚馥隐隐的觉出了夙夜身上的不同,再看了夙贤那微微严肃的模样,一时却是生出了一些羡慕。
虽然,在楚家,楚馥与邬氏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但终究,还是隔了一些东西与距离。
邬氏见了楚馥哪里做的不好,并不会直面的说出来,有时候,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是如夙贤对夙夜这般,虽是严厉,却透着亲近。
“旁人?哪里的旁人?馥儿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你还介意在馥儿面前失了形象?”
夙贤朝着夙夜微微的挑眉,脸上的笑意似更浓了一些,朝着夙夜使了个眼色之后,那话更说的格外的亲近。
只不过,此时的楚馥,面对着这样的局面,面对着有些别扭的夙夜,一时还真不知要说些什么。
索性,楚馥缓缓的起身,朝着夙贤递上了袖中的书信,浅笑流萤。
“夙老爷子,楚馥这次来访,主要是因为我家祖母有封信,想要递给您。”
“呵,楚家真是没人了么?要你一个堂堂二小姐亲自来送信?”
夙夜款款的在夙贤的一侧坐下,看着楚馥也不再看自己的模样,接过了一旁侍女递上的茶杯,用杯盖滑着水面,微微的朝着楚馥挑眉。
“呵呵,是啊。我楚家还真就是如琅琊王所料,没什么人了。而且,是帮自己祖母办事,楚馥也不觉得委屈,更是心甘情愿了几分。”
楚馥迎上了夙夜的挑衅。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竟是生出了一些带着硝烟气息的火花。
“是云儿给我的信?”
夙贤只瞥了夙夜与楚馥一眼,但很快的被楚馥手上的信所惊,一声讶异之后,急急的起身,接过了那封信,格外的激动。
可也就是夙贤的这一句话,却是让楚馥瞬间的僵在了原地。
云儿?
难道她祖母叫云儿?
那她祖母的闺名……岂不是叫邬云?!
乌云!
楚馥瞬间被雷的外焦里嫩,风中摇曳的乱了好久。
而夙夜却淡淡的望着夙贤的激动,尤其是夙贤接过信之后,犹如珍宝一般的小心,心中更是划过了一丝隐隐的不快。
“夙老爷子,注意形象。小心口水滴落在信上,溅湿了字迹。”
“你!你个不孝子……”
夙贤本是沉迷在那满目隽秀的字迹上,可一听夙夜的话,他身子一抖,立即是拍案怒斥。
“咳,是不孝的孙子!”
夙夜优雅的了一口手中的清茶,话更是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