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与舞云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我翻了个身向里睡去,嘴里兀自叹着,喃喃的道:“隔几日再找个空把紫枫接进宫来,还有,陈仲的海棠花找来了没有……
我喃喃交待着这些的时候,眼睛已经微闭了起来,很快便睡着了。
依着我的意思,碧珠每天都会给陈仲派下不轻不重却是让他不能好好歇着的活计,于是他这几天显得更加憔悴起来,我故意不去看他,坐在那里批阅奏折,微微蹙着眉,有宫女从外进来,轻俏的脚步声,悄悄对一旁碧珠说着什么。
我搁了笔道,“有事吗?”
阿楚惊吓着,忙陪上笑脸,“奴婢该死,还是吵着娘娘了。”
我没有抬头,仍埋首在折子里,“是太妃娘娘有什么事吗?”
“不是的,只是太妃娘娘让奴婢来给娘娘送手抄经文,她说,这些天闲着,就为娘娘抄了本经祈福,还望娘娘收下。”她低着头道。
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难得她有心,放着罢。”
“是,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她将手上经文交给碧珠,躬身退下殿。
碧珠悄悄将经文搁到我面前的一零奏折上面,走到旁边倒了杯茶过来,笑着道:“太妃娘娘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殷勤,还派阿楚过来。”
我摇摇头,“谁知道,想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罢!”我想了想又道:“玉贤王也该走了罢,住了这么久?”
“嗯,听说是要走了。”碧珠小声道。
我提起笔在折子上画了个红勾,撩到一旁,不置可否,碧珠试探的道:“娘娘是在等他来求紫枫姑娘的事吗?”
我低着头轻笑一声,仍是不语。
碧珠想了想道:“娘娘,贤王走之前要不要让流烟公主跟她见上一面,或许兄妹间有话好说呢?”
她若有深意的望着我,我抬起头道:“好罢,你去安排一下。”
碧珠得令退下,我放了笔,从御案前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想是最近天气变暖的原因,我总觉得好事即将来临了,一想到摄政王妃肚子里的子便十分开心。
至于流烟公主……私心里,我是希望她可以生女孩的,因为摄政王府里有这么一个攻于心计的女人并不是件好事。
我叹一口气,重新回到御案前,埋头奏折里。
……
玉贤王走的那天,天空中飘着细细的小雨,我让摄政王代为送到宫门口,自己留在宫中陪君宝读书,他近来识了很多字,总是吵着要学诗词。
只是他才八岁,我只太傅们教他一些简单的。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他歪着头念诗的样子十分可爱,我轻笑着,满意的点点头。
碧珠从外头进头,小声禀道:“娘娘,流烟公主求见。”
“宣进来。”我并不显得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她会来,碧珠出去一会,带着身怀六甲的流烟进来,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并没带宫人,独自站在那里,恭敬的对我行了个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我笑着点点头,命宫人给她搬了把椅子,她谢了恩缓缓坐下,“听说太后娘娘身子不适,臣妾特来看看。”
“也没什么,只是今早起来的时候觉得头晕。”
“太后娘娘日夜操劳,身子骨要紧。”她目光似乎流露着真诚,我看着她,也分不清她这份真情到底有多少是真?只是轻笑着道:“等皇上哪天长大了,哀家就可以在后宫享福了。”
“太后娘娘宏福齐天,将来一定可以的。”她笑着与我寒喧半天,抬眸低头间仍是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愁来。
我淡淡看她一眼,道:“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