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见他已经到了最大限度,已经相当够朋友了,遂随口问道:“近日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昌平君道:“前番时间。韩王刚过世,韩非回韩凭吊。却被亢。现在由安太子继位,遣使向我们求和。储君着韩王安派韩非入秦。不知韩王安肯答应否?”
李良点头道:“储君一向欣赏韩非兄的治国理论,若韩非兄能在秦一展抱负。该是好事。”
实际上,是李良刻意将韩非压制在国师宫多年,而嬴政多次提到要任用韩非这个法家的绝世大才。
看来韩非是不甘李斯大发,自己却心志抱负不得开展,才有这番折腾,此次回秦。只怕是要受到嬴政的重用。
纪嫣然也是叹了一口气。但没有说话。
李良与她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对韩非的前途性命担忧。
昌平君压低声音道:“缪毒更得太后宠幸,作了长信侯后,俸禄与吕不韦相同,嚣张得令人难以忍受。吕不韦出使齐国,看来他与田单的私下联盟是真的了。”
今年就是嬴政举行加冕礼的时候,缪毒和吕不韦大限亦至。
只是他们不知道吧了。
静心一想,朱姬和缪毒的关系更加密切,可能是由两个原因促成。
首先就是朱姬开始怀疑嬴政非是他的儿子,其次就是以为自己死了。
朱姬无论在心理和生理上。都需要有一个男人作倚仗。
荆俊笑道:“今趟我们无恙归来。必教一些人非常失望。”
赵倩兴奋地道:“夫君离家一年,你会绝想不到幸伙们都长得这么般高大的。”
纪嫣然欣然道:“若不是为了孩子们,乌妹定会和我们同行。还累得四盈、二翠、小贞和小凤她们都不能来,她们都为此哭了好几天。”
李良悠然神往道:“终于回家了!”
嬴政早得消息,亲自出城迎接。
这未来的秦始皇终于长大成人,留了一脸短髭,胸背厚实,举手投足,均具倪天下的帝皇威势,骤看下李良感到似乎在看着个陌不相识的人。
昌文君、李斯、乌廷芳、鹿丹儿和众多公卿大臣倾巢而来,热闹隆重。却不见缪毒。
鼓乐鞭炮齐鸣中,李良在众人簇拥下。弃船登岸。
嬴政率众而出,扶住施礼的李良。细审他消瘦了的容颜,叹道:“上将军辛苦了!”
李良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似乎两人间再没有以往那种亲切的关系。
这不但因嬴政没有预期中的激动,更因嬴政的眼神内藏蕴某种令他难以索解的神色。
其他人纷纷拥上来道贺。
乌廷芳则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鹿丹儿一头扎在荆俊的怀里。
众人纷纷笑起来。
嬴政与李良并排骑马入城,接受夹道欢迎的人民的欢呼,微笑道:“上将军被伏击的消息传回来后,家家户户为上将军求神许愿,希望上将军能早日得胜回来。上将军在中牟和邯-郸的一战确是精彩绝伦,为我大秦争得最大的光荣和利益。现在终给他们盼到了。”
李良道:“吕不韦尚未回来吗?”
嬴政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一面挥手向群众示意,淡淡道:“一切都在寡人掌握之内,回去才说吧!”
李良心中再泛起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
阔别经年,嬴政威严大增,城府更深,再非昔日会说“师傅救我”的孩子。
在王宫的正广场上举行了阅兵仪式后。
李良和嬴政避到书斋密话。
嬴政主动说起“养父母”邯-郸张氏夫妇的事情,龙目生寒道:“这奸贼竟敢向外人泄出此事,实万死不足辞其咎。”
李良也是知道那农夫夫妇的“知情人”,讶道:“储君是至孝之人,应该早派人将他们找来享福的。吕不韦泄漏给齐人和三晋知道实是不安好心,但是储君好像早知会有此事似的。”
嬴政微笑道:“别忘了寡人在缪贼处布了茅焦这着棋子。缪贼的一举一动。怎瞒得过我。”
李良淡淡道:“储君自该早有对策了。”
嬴政得意道:“若在知情之后,才派人去邯-郸,便赶不及了。幸好多年前寡人早想到此点,已解决了这件事。”
李良知道他已经灭了口,自心底生出寒意。但是想来自己不牵涉在其内,淡淡问道:“太后知道吗?想当初,太后委托我予以重金酬谢他们对储君的养育之恩。可惜他们早已经搬家了。”
嬴政避开他的目光,淡然道:“上将军不必再找了。寡人早已经安置好他们了。”
李良知道嬴政在说谎,但若追问下去,大家会闹得很不愉快,只好默默不语。
两人间一阵难堪的沉默。
好一会嬴政打破僵局,叹了一口气道:“师傅不高兴吗?”
这句“久违了”的“师傅”,令李良心中一软,有感而发道:“你变了很多。”
嬴政虎虎生威的锐目往他瞧来,与他对视半晌后。点头道:“我是不能不变,要坐稳这个位子,更是不能不变,但对上将军我则仍是那个孝子。”
顿了顿后,有点难以启齿的道:“除了上将军外,还有谁知道寡人这事呢?”
李良知他一直想问这句话,但到这刻才趁机问出来。
略一沉吟道:“除了乌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