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儿家要贤淑识礼,要温婉守训,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当自己所拥有的被夺走,当底线一次次的遭到威胁,只看那美梦在我眼前覆灭,化作冷刃一寸寸割进我心口。
不只是我的性命,连我所在乎的一切都岌岌可危,过多的忍让退步是怯弱的表现。
因此为了自己,也为了我所珍视的,失去的,他们欠我的我要一笔笔的讨回来,哪怕化作可怖的嗜血修罗,踩着他人尸骨向上爬,我也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匆促的脚步声充斥了清早的宫苑,廊下立着的宫人都阴沉着脸,毫无征兆的营造出一种压抑紧张的气息。
“娘娘让奴婢伺候您更衣。”红英微俯将床帐挽起,虽是小心翼翼恭敬有礼,可那眉眼间却多了分傲气。
本该跟随红英一并伺候的浮苹不见踪影,屋里除了衣料的摩擦声,再无其他。
侧目看了看半掩的窗扇,被纳入眼中的翩扬衣角,此刻说明了一切,红英的怪异神色也得了应有的解释。
“奴婢恭喜娘娘,大计已成!”红英埋首跪地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难掩兴奋。
本就是意料之中,我并不意外奇怪的是也无欣喜,反是增了烦忧......
我微微眯起眼,瞧着鱼贯而入的宫人,语气薄凉地道:“传话下去,送白嫔上路。”
觅秀宫
白清婉淡然的看着眼前排立的太监,看向领头的万玉德:“还真是辛苦万公公了。”
万玉德颔首不语,招手示意尾随人等将东西呈上,任白清婉自己挑选。
这一刻,昔日赶趟子巴结白清婉的宫人们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垂首窃语:“你们瞧,那是什么。”
“这......这是要赐死!”
“早知如此,又何必扯下那种弥天大谎!”
苑内已失了往日喧嚣,闲言碎语白清婉也自是听在耳里,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未破口大骂也没失去理智冷静,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看似沉稳仿若看透了一切那般坦然,可是任何人在面临生死抉择时,心中不会怕,说无任何留恋,那是假的。
尽管面色强装的再为淡定,白清婉伸向盛有毒药的瓷瓶的手,却是颤抖着的。
曾经在欧阳紫琳家中把玩不止一次小瓷瓶,此刻捏在手里竟是如此的扎手,丝丝凉意顺着掌心渗入血液,她感觉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万玉德高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清婉,微笑着敛目弓身,“白嫔娘娘,请,您上路了奴才这差事也算有了交代。”
向谁交代,万玉德的主子是谁,这宫里的人不都心知肚明?
白清婉只觉胸间一股郁气,秀眉蹙了蹙,忽而笑道:“劳请公公代为传话一句,就说...就说本嫔对贵妃娘娘感激涕零!”
“奴才谨记于心,必将娘娘此言原封不动的传达。”
透凉的药汁入口,并没有想象中苦涩,只是难以下咽。
待她饮罢,万玉德等人已退至屋外,嘴里满是药气,她深吸了口气弯唇笑了。
她输了,满盘皆输,一败涂地。
白清婉瘫倒在床榻之上,紧攥的手掌印记斑驳,药效渐发万蛊蚀心。
屋外的风还在吹着,交头接耳的私语也从未间断,她双目无神的望着床顶,眼中是慢慢泛红,双手因为竭力的紧攥而显出浅淡青筋,倏地,她又笑了,癫狂刺耳。
药性过于猛烈她痛的泛起汗珠,艰难的用手捂着仿若将要撕裂的胸腹,唇际溢出鲜血,袭上大脑的眩晕感,及胸间痛楚让她快要支撑不住,可她的笑声却未曾停歇。
她就这样一直笑,一直笑,笑到泪光蒙眼,身体弓起蜷成一团。
眼中的光芒一寸寸的消逝,神智剥离间,她咬牙厉吼,声色凄厉尖锐让听者心毛:“嫔妾是不会放过贵妃娘娘的,就是化作厉鬼嫔妾也会回来索命,向娘娘你讨债!”
万玉德将白清婉临死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知于我,对此我并不惊讶,只是对万玉德所用描述言辞,觉得有些好笑而已。
恨之入骨?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害人的叫屈,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宫闱之中本就是杀人不见血之地,不知内情便不该随便涉足,不懂自保为上见风转舵,就要学会放低姿态苟活,既没有向德妃一般身牵大罪却靠着母家屹立不倒的势力,更无所谓的运气可言,由此下场也只能叹句命该如此。
“对于白嫔的死,乾成殿那边儿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回娘娘的话......。”万玉德刚想张口,便闻一道女声似笑非笑的房内响起。
“娘娘这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先斩后奏了,皇上那里还能说什么,就是想说些什么,怕是娘娘也不会认同。”
德妃迈着莲步,从帘幕间走出,径自坐在红木椅上,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笑道:“现在这宫里当差的奴才也不知怎得,一个个做起事来都不上心,贵妃娘娘可得吩咐下去让那些总管们好生管教,别听风就是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身侧,捧着手里的茶,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白嫔是没了,可那事情却不算完,贵妃娘娘该下令彻查才是,免得好人蒙冤,那歹人逍遥。”
这人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她德妃什么手段,宫里的老人们儿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想来软刀子不觉得有些迟了么?
“本宫和德妃妹妹有些体己话要说,都下去不必伺候了。”
屋内人等随声告退,红英与浮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