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嫔黑着脸,暗暗咬紧了牙关。
“父亲此话的意思是说,钱家必须脱离李丞相的掌控,才能有生机是么?”
钱都尉点点头,低叹:“不仅如此,从现在起你要仔细留神身边的人,必要时最好安静的处理掉。”
是了,她还正奇怪德妃为何会对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么清楚,甚至不惜冒雨将她阻截,德妃一定在她身边布了不少眼线!
钱嫔眉头一拧,眸中迅速划过一道狠狞:“父亲说的是,这么多年我钱家为他们做的不少,可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他们那位子坐的未免太安定了。”
“谁说不是呢。”钱都尉面色一沉,微微眯眼:“李丞相之所以能叱咤朝堂,并非他能耐大,而是平日多加与官员交集的问题,软硬兼施的收买人心为其效力,他身后的人聚多了,手中的势力自然也就大了,可如今他却忘了当初在他背后卖力献计的人!”
钱嫔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淡淡地道:“就李氏家门那样儿,她德妃居然还有脸气势冲冲的找上门来,向本嫔兴师问罪,也不想想当日皇上登基嘉奖百官时,是谁四处游说让他坐上丞相之位的,真是没皮没脸。”
“为父已经与几位同僚说好了,倘若李丞相失势,他们便会同为夫一起奏请皇上立后,所以娘娘得加把劲,想方设法的去得到皇上的宠爱,一定要怀上龙子!”钱都尉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眼中满是对权利荣华的向往。
钱嫔微微皱眉,似笑非笑的问:“父亲这般说,是打定了主意要倒戈与李丞相对立了?”
钱都尉甩袖冷哼,愤愤道:“那是自然,难道你希望为父被旁人牵制,我钱家遭打压被人死死踩在脚下,一辈子当他人犬马?”
还没有付出些什么,仅凭张嘴便坐了权倾朝野的丞相,而他这处处协助的功臣,却仍是个都尉,眼看着他人高官厚禄都是同期出仕,他这心里怎可能平衡。
“父亲请放心,女儿一定会让您当上国丈的,此刻德妃眼睛可不只盯着女儿一人,她还顾忌着琼贵妃呢。”钱嫔轻笑挑眉,兴致盎然,好似已经等不及看那两人相斗。
“就算不能同站一列,也不可疏远了,那人既能在短短时间内跃至后宫正二,想来也是有点手段,不论是贵妃亦或是德妃,你要小心应对,时机未到,万万不可以卵击石......。”钱都尉低声提醒。
钱嫔垂眸应声:“女儿明白,爹爹大可放心。”
已经忍了那么多年,又岂怕再多忍一段日子?
这次她不会退缩了。
德妃所拥有的一切,日后都会变成她的,她要让那往昔高高在上的人清楚的知道,并非是有李家扶持她们这些拥护者的女儿才有今日,而是正好相反。
是她们造就了今日的德妃,没了帮衬孤身一人的德妃,什么都不是!
宁和宫。
“钱嫔娘娘并非愚钝之人,奴婢相信她是可以看清利弊说服钱都尉,继续为丞相大人效力的。”琳燕低头回禀。
“你这话是有点道理,可本宫却认为钱嫔就算表面上对本宫诚服,这心里终归是不甘的。”德妃冷笑道,钱嫔跟了她那么久,她又怎会不清楚钱嫔的为人?
琳燕沉默了会儿,幽幽地道:“娘娘的意思是,就算钱嫔娘娘提出言和,钱都尉与丞相大人再为盟友,钱嫔娘娘也只是在做戏,并不会真正忠心于娘娘?”
德妃勾唇一笑,凤眸一片冷冽:“那是自然,别看钱嫔在本宫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其实她也是有野心的,而她那嘴利胆小的样子也不过是装出来的,这宫里可不止是那流音阁有戏子,你要知道这后宫中就连平日里看似无害的人,都是演戏好手!”
琳燕一愣,眉间隐现担忧:“也就是说,包括日日来向娘娘请安讨好的小主们,皆是别有用心,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想仰仗着娘娘向上爬,事成之后便会如那死去的陆嫔的一般,过河拆桥。”
“孺子可教。”德妃微微一笑,嗤道:“皇上还不曾召新人侍寝,再者后宫之事又尽数由琼贵妃所掌,当日的白清婉机关算尽也愣是没能伤着那贱人一根头发丝儿,她们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尽管是场交易双方各取所需,可比起琼贵妃反倒是傍着本宫更为有利。”
琼贵妃能倚仗的不过是皇上一人,而她德妃身后却有堂上百官相互,没有了臣子追随怎当君王,龙椅又岂能坐的稳当,就是去讨伐征战也是千万人齐头并进,何时见过只有大将只身应敌孤军奋战?
应圣意得以管理六宫事,当然猖狂风光,但这些都只是一时的,最终这后宫大权还是会回到她手上,也只有她才配母仪天下,成为六宫之主!
“对了吩咐你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可有将本宫的话带给那人。”德妃语气淡漠的对着琳燕问道。
琳燕轻笑颔首:“娘娘放心,奴婢以照娘娘的吩咐办了,眼下只待时机成熟,到时娘娘便能东山再起,还以他们颜色。”
“甚好,琳燕去准备一下,趁这夜色未深,本宫要去琼贵妃宫里一趟,也顺便送她一份大礼。”烛光下,德妃平静的面容渐渐变得阴沉,适才还浅弯的眉眼也染上了冷冽杀意。
“德妃?”我紧紧肩上的衫子,皱眉道:“这么晚她来做什么。”
红英小心的掩上殿门,将声音压的低低地回:“说什么宫中有人违反禁律,来找娘娘做主惩治。”
浮苹听闻此言,冷笑讥讽:“看来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