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辰眯起眼,细细的瞧着跪在殿中的欢儿,薄唇一启:“事情究竟如何,你且如实道来,不必害怕若你所言属实,自有朕为你做主。”
先给欢儿一颗定心丸,让她稳住涣散的心神,至于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自会明辨。
“欢儿说,有皇上和本宫为你做主,不会有人敢伤害你的。”
德妃边说边有意的望了眼淑妃,那眼神好似再说,她淑妃便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欢儿迟疑了,酝酿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淑妃娘娘身子一向不好,那日奴婢染了风寒犯了错,当时便被淑妃娘娘斥责了一番,随后便命奴婢去御膳房传膳,奴婢传膳归来正欲回禀谁想走到门边却听见...听见娘娘在屋中与人交谈。”
“那人,那人便是霜禧宫中的欧答应,淑妃娘娘与欧答应具体说了什么奴婢并未听清,只是隐约听见借什么刀,买通人去栽赃以及...”
犹豫的抬头朝我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颇为艰难的说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奴婢刚听到贵妃娘娘这四个字,便被掌灯宫人发现,接而便被赶去了慎刑司。”
欢儿此话一出,殿中人的视线突转,尽数集聚在我身上,莞辰仍是神色淡漠不显任何情绪。
“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钱嫔忽然出声美目含笑,朝高座福了福:“皇上,依欢儿所言淑妃当时尚未晋封还只是元妃,后宫嫔妃身边的宫人都是有数的,由末尾的答应配一宫人起,至淑妃当时的妃位,理应有八名宫人才是。”
欢儿眼神迷茫不明白钱嫔到底想要说什么,德妃却是顿悟,率先接腔:“主子们说体己话,作为下人理应退下,被欢儿无意碰个正着,又有何奇怪?”
话音刚落,钱嫔便道:“问题就在这里!”
秀眉微拧几分,漫步于欢儿之侧,居高临下的俯视:
“就算是淑妃命宫人尽数退下,那偌大的锦福宫里青天白日的也不该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那段日子淑妃身子确实不好,宫中姐妹也有所耳闻,可身为奴才主子的身子不好,岂能不在外守着等候传召,反倒没了人影,还就那么巧待欢儿听了许久才被人发现。”
“由此看来锦福宫的奴才都应被贬去慎刑司才对,不该单单唯有欢儿一人,不为主子所忧的奴才留着又有何用,内务府对此也难辞其咎,毕竟这各宫的宫人都是由他们一手挑选的,您说呢德妃娘娘。”笑意顿敛,美眸中闪着挑衅的火光。
钱都尉与李丞相两人分道扬镳一事,早已传遍朝野上下,如今这钱嫔又表现的如此明显,分明就是有意与德妃过不去,一时间,众人都低语议论开来。
“此事确实也与内务府脱不了干系。”
“这事怎么演变成这样了,如一团乱麻,越捋越杂了,到底是谁的错啊?”
“是啊,不过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只怕还有不少东西没挖出来,不论最后那人是谁,不得不说那人城府之深,竟能布出此种迷局来,其必然暗藏祸心!”
你一言我一句,各有各的立场,却都不明确表示看法,亦或是对谁的怀疑,这朝野之中一个个都非等闲之辈,精得更猴似的。
冷眼看着钱嫔与德妃僵持不下,形同水火,我低垂下眼帘轻轻勾了勾唇角,继续保持着沉默,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