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荷裹鸱鸮。
这档子菜莫说是吃,就连听我都是头一回听到。
想想夜里站在树梢上叼老鼠吃的猫头鹰我就不禁寒颤。
这家伙居然都能抓,太狠了吧,这玩意不是保护动物吗?
心里想归想,我还是一筷子夹了过去,反正黄述买单,他领我来的这儿,真要出事他是全责,我最多也就是个忙着消化的。
肉刚一进嘴,那家伙香的,差点没让我口水从嘴角漏出来。
这肉吧滑而不油,肥而不腻,口感之好让我咂舌不已。
黄述说:“华坊家的鸱鸮可都是深山老林里的稀罕货,常人根本吃不到。”
我想想还是问:“华坊就不怕犯法被巡林警逮住?”
黄述咧嘴一笑:“要是华坊的人都能被逮住,那老林子里的猎人早就灭绝啦,哪还来偷猎一事。不过呀,比起偷猎,华坊的人更注意养育。”
幼年、体弱不抓。
孕期、首领不宰。
华坊做事可谓是猎亦有道,从不带把人一窝都端的。
甚至每逢山灾啥的,还帮着那些珍馐逃命,救灾,给它们筑巢,找食物。说是猎人,更像是山老爷,靠山吃山,吃山养山。
他这么一说我倒也释然,华坊的人就好比是把大山当作鱼塘,养着山里头的珍馐,靠山里头的珍馐挣钱。
最后上来的一道菜是个拿锡纸包住的大疙瘩。
黄述也没让我猜,自顾自拆起了锡纸,等打开一看,里头居然装着的是个扒了皮的爪子,烧得黄油油的,乍一看像是个熊掌。
我回忆他和疤妹的对话,不由惊道:“这是老虎的爪子?!”
黄述点点头:“算你小子反应机敏,这虫掌虫掌就是大虫的爪子。华坊从没说过他们家东西的来头,都是一代代口碑传下来的。但这老虎,我师父却说是新疆的罗布泊虎。”
我听着嗤笑:“那罗布泊虎不是早灭绝了嘛,你师父保管在胡诌偏傻蛋。”
黄述冷哼道:“你懂个屁,我师父从不打诳语,说一不二,他说是罗布泊虎那就是罗布泊虎。我师父说,天底下就没有华坊搞不到的东西。”
他这不讲理的屁话我虽然不信,可华坊的背景我倒是真真怕了。
你想想,那家伙能搞来这么一桌常人吃不到的东西,还不需预定,几乎来了就有的吃,可想而知,他们或许没有都有人往店里送这些珍馐,而且几乎每一样都是常人吃不到的保护动物……
眼睛一闭,我好像看到疤妹背后站着千百个猎手,站在林子顶上,想想就觉得意气风发,真真叫厉害。
酒足饭饱,我还有点回味无穷,刚刚那虎掌外头居然是用蟹黄浇的汁,大口一塞,就是满嘴喷香。
黄述说:“这老虎是至刚至猛的东西,但蟹黄呐,寒气重,阴的很,两者一撞上阴阳调和,两两消融,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不寻常,足可谓是滋阴补阳。”
我拍着肚皮,满意的打出俩饱嗝,说等咱从云南那头回头,定要来这地方再爽上一顿,做回人上人。
黄述正想说啥,我就见着他嘴角苦笑,而后就听到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怎么结?”
黄述也不含糊,直接从兜里拿出一整叠百元大钞,也不点,就往桌上一放,朝我使着眼色,我跟着他起身,学着他的模样朝桌子上的残渣躬身三拜。
再之后就听见有个声音一响,咱来时的那条缝又敞了开来,像是在赶咱走。
我当时多多少少有点生气,心说这华坊也太过分了,虽然食物真珍贵,东西也确实做的好吃,但刚吃完饭就撵客人走,这算啥事。
想归想,这地方水深我也不敢造次。
跟着黄述从暗道里走回丧葬店,刚一出来,就见疤妹叼着烟,冷冷瞪着黄述:“你坏了规矩。”
黄述讪笑:“当年你们也坏过规矩,但还是活得很好。”
疤妹说:“那不一样。”
黄述耸肩:“其实没什么不同。”
见他俩又在打哑谜,我也插不上话,只好搁边上听着,想着到底啥时候跟疤妹说我是凸洼子村的人比较好。
可谁知道,这娘们儿突然从柜台底下抽出把小刀,二话不说就往我心口捅,她出刀快得跟闪电似得,我和黄述压根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就瞅见刀子直接桶上我心窝,那力道大的呀,把我整个人都捅得倒飞了出去。
疼得我趴在地上揉着心窝子就想骂娘,可连张嘴的力道都没。
没想到,疤妹刺完这一刀忽然停住不动了,神色复杂的看着黄述。
许久才说:“他是陈家的?”
黄述赶紧跑过来对我好一阵摸,确认我没事后,这才苦笑:“否则我敢带来你们华坊?”
疤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忽然把刀收了起来:“你想要什么。”
黄述冲我眨眨眼,意思是:时机到了,这丫头还是知恩图报的,赶紧趁现在提条件,否则的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冲他勉强点点头。
“我、我想要你……”
我原本是打算说,我想要你借个人给咱去云南当保镖的,可谁知道,话从嘴里出来,蹦到你这个字儿的时候,心窝子老大一阵疼,张张嘴就像个哑巴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瞅见疤妹脸上表情一僵,那杀气重的,好像动动指头就能把我宰了,我心里急的呀,冷汗都溢了出来,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锤地,可愣是连半个字眼都吐不出来,再看看黄述……
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