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头浮着条木道,摇摇晃晃的一直蜿蜒到湖中央,老深的地方。可那里雾蒙蒙的,啥也看不清,就瞧见雾深处像是亮着个火把,有个人影就搁那浮木道上站着,好像还举着把枪对着咱。
我刚琢磨着要不要看看是谁,就听见那人突然扯了一嗓子。
“你小子怎么没脑子,居然跟她们那路人走在一起,赶紧让开!”
这声音……
我头皮一麻,再定睛一瞅,就瞅见那人拿火把挥散点雾气,慢悠悠朝咱走了过来,果然是黄述那鳖孙!
这老小子果然还活着!
可他怎么进的银城?
难道从迷宫消失之后,他就来了这里?
靠自己开的城门?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黄述?”
黄述在那头气道:“废话,不是大爷我还能有谁!你赶紧离那女人远点!”
管仙儿紧张的摸出把匕首,拉住我衣服。
佳人有难我自然胆子壮了,怒道:“危险个屁,她就一姑娘家的,最多使使刀子,能有你那土枪危险?倒是你把我突然丢着,人就没了,现在凭啥要我信你!”
黄述怪笑一声:“你个傻小子,谁对你好谁对你坏到现在都看不出来!自家人不信信外头人,废话少说,赶紧从那她身边走开,否则我一枪蹦了她!”
说着我就听到对湖中心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就在这时,山魈突然咧嘴冲着黄述怪叫,而黄述显然有点忌惮这畜生,居然慢悠悠的朝后面退了几步,怒道:“你小子他吗的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赶紧给老子过来!”
说着他居然真就开了枪,就听砰的一声,那子弹贴着我门仨脚边炸了开来,吓得我赶紧把山魈往身后一拉,生怕伤到这畜生。
在洞里徘徊那么久我也长了点心眼,鼓起胆道:“你要我信你也可以,你得回答我三个问题,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人是鬼!”
黄述在那边急得挠头,不耐烦道:“快点儿快点儿,少他吗磨叽!”
我站在岸边喊道:“我问你,我中幻觉那会,你是不是跟老魏、老高他们说你要留下来照顾我!”
黄述没好气道:“是!”
我又问:“那你丫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上头!突然跑了又回来找我!”
黄述闷声闷气的说:“我刚到洞窟边上的时候,看到个人,他趁我们不注意,从黑暗里飘进了甬道里头。你们谁都没看到,但我注意到了,反正是个白衣飘飘的人。我说那条甬道没风,其实是假的,就想支开你们去找那家伙……”
我想起三十年前黄述的那个故事,虽然他没说完,但故事里的白衣人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倒也合理。
毕竟小白就是那个时间节点从洞窟里消失的。
“你昏迷的时候,我确实是留着照顾你,可谁知道突然又听到甬道里头传来声音,想想还是耐不住性子,见周围挺安全的,就把你往泥巴里头藏藏好,反正那个小兵蛋子没多久就会把人带来照顾你……”
听到这里我立马否决:“不可能,那条甬道里压根没脚印。”
黄述气得哭笑不得:“你小子到底是真傻假傻,那条路根本就走不出脚印,那泥巴都是又干又硬的紫土,山大虫怕是都踩不出个印子,就我能踩出来?你咋不看看苔藓有没有乱?”
我瘪瘪嘴:“小爷都被那玩意熏过一回了,哪还敢再去研究。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老高和老魏说顶上根本没有留人,而你当时找到我后却没有反对顶上有那么一个人。”
黄述沉默了半晌,忽然阴恻恻的说:“你确定顶上有个人?”
我严肃的点点头:“废话,小爷我那时候被你带进密道里头,还跟你提到这茬,你还说那人是老高留下的,你们仨都跟他说好的让他照顾我,怎么现在突然改了口供?”
黄述沉默半晌,忽然往后慢慢退开,又走远十几米后,举枪提防道:“打从进那根甬道之后我就没回过头,也根本没遇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洞窟里静得落针可闻,湖面上荡开的斑斑涟漪在我心里却掀着轩然大波。
“放屁!明明就是你,还给我讲了什么三十年前的故事,说你和你兄弟在找到份拓印,指着个墓,还遇见了我姥姥拦路,最后找了个挺厉害的土夫子帮忙,结果那土夫子和你兄弟都死了……还说什么管仙儿就是皮子!”
黄述彻底沉默了,突然子弹上膛,警惕的对着咱:“我再说一次,我从来没在洞里遇到过你,也答应过你姥姥绝不把你卷到事情里头来,所以从刚遇到你起就想着法子赶你走,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你遇到那人到底是谁!”
我当时就怒了:“你娘的,不是你还能有谁,就你那张损阴德的贼脸,老子会认不出来!”
“不可能……不会的……”
黄述在雾里头晃了晃,差点没掉进河里,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许久,他突然放下枪,什么也不说,调头朝雾里走去。
我看看山魈,这畜生感激的朝我咧嘴怪笑,然而一马当先跳上了浮桥。
看来它要带我走的也是这条道。
这浮桥难走的很,要不是山魈和管仙儿一前一后搀着,我们仨保持着好平衡,恐怕刚踩上去我就得往下头掉,我不禁想着,山魈这厮真真叫不道义,要是之前就放我进来多好,我还能像西游记里一样,乘着大王八渡河。
黄述始终隔着我们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