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绝尘静静看着她,虽是是暗夜中,他一双眼眸却灿若星辰,让你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太子妃言重了,我是人不是神,岂能事事先知。何况天机不可泄漏,我若随意乱说,会遭天遣。”
“那是我冒昧了,”木清洢很客气地对他施了一礼,“国师大人请。”
“太子妃请。”
两下里错开,各走各路,霍雨彤轻声道,“太子妃对国师大人有怀疑?”
“怀疑倒谈不上,就是觉得司绝尘行事与常人不同,很难捉摸,”木清洢下意识地摸向腰侧,又皱起眉,似乎有什么事难以理解,“他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据说是的,”霍雨彤点头,“更因为如此,才使得大容王朝避过了几次灾祸,皇上对国师很信任。”
“这个我知道,但……”木清洢摇了摇头,“算了,去看过钰妃再说。”
宁清宫里,先一步回来的寻梅正翘首以盼,就担心木清洢会突然不来,那可找谁去。别忘了人家现在已经是太子妃,身份尊贵不说,太子殿下对她又是百般呵护,若说一声不让她操劳,旁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所幸,不大会儿之后,木清洢和霍雨彤一前一后进来,寻梅高兴万分,赶紧上前行礼,“参见太子妃!娘娘已恭候多时,太子妃请。”
木清洢略一颔首,走了进去。
这段日子不见,钰妃又清瘦了些,不过看上去更沉静了,反倒多添了些令人安心的气息。她脸色有些白,眉眼之间难掩疲惫之色,是真的不太舒服。
“娘娘。”木清洢走进,微一低头行礼。
“清洢来了,不必客气,坐下,”钰妃笑着起身想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原是妾身该去东宫见你,又想着有些事不是那么好解释,只能请你辛苦这一趟。”
木清洢淡然一笑,眼神睿智,“我明白,娘娘不必客气,我这就替娘娘诊脉。”
霍雨彤将药箱放下打开,拿出药帎递上去。
木清洢接过放好,钰妃即伸手出来,开始诊脉。
寻梅似乎比钰妃还要紧张,不停地揪弄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木清洢,像是等待来自死神的宣判。
好在不大会儿之后,木清洢即收回手去,“恭喜娘娘,您确实有孕了。”
“太好了!”寻梅惊喜莫名,跳着脚欢呼,“果然是真的!果然是……”
“寻梅?”相比之下,钰妃反倒很淡定,警告似地看了寻梅一眼,后者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退到了一边,但惊喜仍旧溢于言表。
在这后宫之中,一向是母凭子贵,娘娘多年承宠却未曾有孕,上次还差点被人冤枉,寻梅可一直着急呢,现在好了,娘娘终于有了身孕,将来生下皇子,看谁还敢欺负娘娘!
“清洢,让你见笑了,这丫头一贯没个正形,”钰妃抬手摸了摸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脸上也现出一丝红晕,“清洢,不知妾身这胎可还好吗?”
木清洢点头道,“娘娘才只不到两个月的身孕,目前来说,一切安好。不过娘娘也知道,女子有孕,最是头三个月至关重要,要多休息,忌房事,若有任何不舒服,都要来找我。”
“如此,有劳了,”钰妃向她施了一礼,“有你这番话,妾身就安心了,多谢。”
“不必,我原也没立什么功劳,”木清洢开玩笑地道,“都是娘娘福泽绵长,并未刻意强求,也能修得正果,可喜可贺。”
钰妃越发惭愧,“言重了,妾身不敢当。”
再叮嘱了钰妃几句之后,木清洢即起身告辞,回了东宫。她明显是有心事,一路上都锁着眉,进了门之后还有些闪神,连苍澜渊叫了她一声,她都没有听到。
苍澜渊皱眉,看向霍雨彤,“怎么回事?”
霍雨彤才要回话,木清洢一下回神,“啊?什么事?”
苍澜渊摆手,霍雨彤即退了下去,他上前摸了摸木清洢的脸,板着脸道,“不好好歇着,又跑去哪里了,还失魂落魄地回来,出什么事了?”
木清洢失笑,“哪有那么严重!我是去替钰妃娘娘诊脉,她有喜了。”
“是吗?”苍澜渊神情一下变的愉悦,“父皇子嗣不多,一直深以为憾,这倒是件天大的喜事。”
“自然是,”木清洢敛去笑容,一脸担忧,“不过,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似乎有点麻烦。”
“哦?”苍澜渊心中一沉,“什么,说给我听。”一般来说,清洢都不会小题大做,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木清洢略一沉吟,从腰上的锦囊中拿出那块通灵魔镜,“还记得它吗?”
苍澜渊看了一眼,不屑地道,“那狐妖送你的,当然记得。”他可一直耿耿于怀呢,偏偏清洢宝贝似地随身带着,他能怎么样。
“别闹,说正经事,”木清洢摸了摸光滑的镜面,道,“方才去宁清宫的路上,我遇上了司绝尘,当我靠近他的时候,这魔镜发出振动。”
“什么?”苍澜渊这才真的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国师是妖魔?”这也太扯了,司绝尘是邪魔歪道的克星,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妖魔?
“那倒不是,”木清洢摇头,“我的意思是说,这宫中可能会有污秽之物,想要对司绝尘不利。”这原也无可厚非,毕竟司绝尘镇守皇宫,那些妖魔鬼怪都无法靠近,而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上的妖魔也不在少数,会招来他们的怨恨,不足为奇。
苍澜渊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