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人的语气,也不尽然全是拒绝。
袁艺凡察觉出男人眼里精明的目光,那是一个坐地砍价者正常的表情。
她也不急不徐,别有深意的看着对方,纤细的手指落在银行卡上,拾指抬起来轻轻敲了敲,“要多少钱,痛快一点。”
男人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你也知道,云少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物,我这家侦探社虽然开了些年份,但是得罪不起那样的大人物。”
“……”袁艺凡自己也在估着价。
“况且还有一个云夫人,她可是黑白通吃,云家个个人都不简单。”
“……”
“如果得罪了云家的人,别说我这侦探社,说不定连我也要进局子里。”
“别废话,开价。”
“您这么爽快,那我就直接明码实价了,定金二十万,事成后尾款二十万,总共四十万。”
“……”袁艺凡就这么别有深意的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以为,她会嫌他要价太高。
两人沉默几秒的同时,男人心里有些慌,怕她去找别家。
可谁知道,袁艺凡只是直起腰来,落在银行卡上的那只手扬起来,伸到粉色的lv包里,又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轻轻拍在桌上,“事成后,再给你二十万。”
见她这么爽快,男人也开出了条件,“成是成,但是云少既已娶妻,我是不会再查他是否有龙阳之好的底细。如果是这件事,那就免谈。”
袁艺凡垂了头,扬起指尖纤细、涂着粉色闪亮的指甲油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打量着。
然后檀口缓缓轻启,举止间像足了贵妇,“我不用你查这件事情。”
“那您的意思是?”
“查姓乔的,乔小安,也就是云少的妻子。”
“查她?”
“但凡她与云少以外的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触,都把证据给我拍回来。如果有录像录音,加价十万。”
“这还不简单。”
“……”
“请问怎么联系您,如何称呼?”
“这些你不必知道,我自然会联系你。”
说完这句话,袁艺凡便起了身,踩着莲步,拧着粉色的lv包包,优雅的离去。
等她回到楚家的别墅,总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是战战兢兢。
平日消费购物,袁艺凡在那些营业员羡慕的目光中,刷卡,刷卡,再刷卡时,她的虚荣心得到的满足感越强,此时此刻,便越小心翼翼。
总是害怕楚韵在家里。
夕阳西下的黄昏里,别墅里没有开灯,四周特别的安静。
保姆陈妈也不在家。
袁艺凡这才松了一口气,拧着包包甩过肩头,哼着歌大步上楼。
手刚刚落在楼梯的扶手处,突然听闻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传入耳里。
“站住。”
“……”是楚韵的声音。
袁艺凡立刻石化。
“你每天倒是挺潇洒。”
楚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穿着一件秋天的旗袍站在客厅下那盏漂亮的水晶灯下,明明是一身贵气逼人,可是脸色就是冷得能把人瞬间冰封。
袁艺凡只是侧身从余光中睨着她这阵身影,心里就怕得想死。
转身,掠过肩头的包包垂了下来,拧在身前,垂头不敢看过去。
“妈妈,今天的菜是我早上五点钟起来去菜市买的。”
“……”
“早饭也是我做的。”
“……”
“别墅上上下下也是我打扫的。”
“……”
“花草我也一一浇过了一遍,还做了微略的修剪。”
“……”
“妈妈,我今天没有偷懒。”
沉默良久的楚韵,从水晶灯下走到沙发几前,优雅的坐下。
“我卧室那盆雪峰,是你剪坏的?”
“没有,妈妈我只是……”
“是不是你剪的?”
楚韵就坐在她的对面,抬眸时萧杀的目光落在袁艺凡身上。
“是不是你剪的?”
袁艺凡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我那盆雪峰是不能修剪的?”
“可是,妈妈,我看它长得太盛了,枝丫参差不齐……”
“哪来那么多借口,拿去西城花圃,给我修剪成原来的样子。”
“妈妈,怎么可能……”
“……”
楚韵只是瞪了她一眼,她就不敢再吱声了。
自从假怀孕的事情被揭露后,她在楚家呆着,每天都会被楚韵变着法的折磨。
她的精神简直快要崩溃了。
这时,楚楠天拧着公文包从玄关处走进来。
看着婆媳两人,一坐一站都在客厅,便换了鞋走近来。
朝楚韵喊了一声妈,目光淡淡的落在袁艺凡脸上,很快又抽开。
楚韵瞪了袁艺凡一眼,“还不快去帮陈妈做晚饭,这都几点了。”
袁艺凡哦了一声,就去厨房了。
楚楠天坐在了楚韵的对面,放下公文包,松了松领带,“妈,家里的杂务事有陈妈一个人做,就够了。以后别这么使唤她。”
“楠天,怎么你还越来越护着她,你脑子里装了豆腐渣吗?”
“谁都有过错,能改就好,总不能纠缠着过去不放。”
“可是……”
“你不想你儿子好好的,非要每天闹得鸡飞狗跳的吗?”
楚楠天是真的够烦的,每天在通宇忙得死去活来,回来还要看见婆媳如此不和。
长长的叹一口气后,身子慢慢朝后仰,靠在沙发垫上,缓缓闭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