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阿墨亲自盛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柚皮水。
被煮过的柚皮水,像是花水一样,颜色略深,闻起来有一股苦味儿。
喝起来,更是刺鼻,那股苦味流连唇舌尖,涩涩的,麻麻的。
直到流进胃里,依然清苦流连。
可乔乔一口气喝了一大碗,又端起另一碗,歇了半分钟,昂头一喝,尽了。
没有丝毫的娇气。
阿墨很欣慰,“苦是苦了点,但没有负作用,不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宝宝的。”
“不苦。”她摇了摇头,又舔了舔唇角处的柚皮汁,舌头处突然多了一丝苦涩,却无比欢喜洋溢的笑了笑,“你亲自给我和宝宝煮的,再苦也是甜的。”
嗯,甜蜜蜜的。
“我喝了两碗了了。”她咧唇笑着,露着美美的酒窝,“可以带我去医院看顾续了吧?”
他点头。
可能是她还有些烧,脸颊处红嘟嘟的,可爱的像个孩子。
配上她这身短款的波点羽绒服,丸子头,就十足的可爱了。
三十一岁的她,却朝气得像刚出大学校园的学生。
他起身,扣着她的手说,“上楼穿一件大衣。”
乔乔正在卧室里戴着那顶米黄色的绒毛帽子时,阿墨的手机里来了一个电话。
接到这个电话,阿墨整个人的脸色就不好了。
乔乔很摸着自己毛子上的毛球,很稀奇的凑过去看了看。
“姜涛。”她皱眉,“好奇怪,他怎么可能跟你打电话?”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也皱着眉头,“不过从来不联系。”
“姜家好像在d市,也蛮有势力的。”
他嗯了一声,划开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扣着乔乔的手,很悠然的坐进床尾的沙发里。
只是,没有出声。
那边的姜涛,倒是十分热情,“云少,好久不久。首先祝你连空难这样的事情,也能平安归返。”
“怎么,你希望我一去不回?”阿墨的这语声里,明显的带着火药味,冷冰冰的。
这又让乔乔想起,多年前的他,也是这样的冰冷。
大概,是因为陈静姿,或者替顾续打抱不平吧。
“云少怎么还对我如此仇视。”
“……”
“云少,今天我们不聊旧事,我想求你个事。”
“如果是陈静姿的事,免开尊口。”
“果然是云少的意思。”
“……”那边的姜涛,估计也是气得够呛。
昨晚的扫黄,果然和他云少有关。
本来姜涛足够有势力,可以顺带让陈静姿一起离开。
但偏偏阿墨给陈局打了一个电话,陈局硬是扣着不放人。
“姜少,没别的事,我挂了。”阿墨的脸色特别的阴沉,“另外警告你一句,你可是公众人物,偷人妻子的事如果被曝光了,恐怕对你也不利。”
“云少。瞧您说的,今天的事您当我没说。我和静姿也只是玩玩。您也知道,不送上门的女人,我是不会碰的。”
“……”
“云少,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又让您对我们姜氏有意见。”
“……”
“当然,我也知道,云少您做生意和私事,向来是分得很清明。”
沉默良久的阿墨,悠然开口,“错。姜少,以前我确实是公私分明。现在,我看谁不爽,谁就要倒霉。”
“云少……”
阿墨没给那边解释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乔乔一直坐旁边,安静的听着。
她以为,阿墨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没想到骨子里还是如此腹黑。
喜欢报复。
而且手段干脆利落。
仿佛,曾经那个翻手为雨,覆手为云的他,又回来了。
可就在他放开手机,复又望向她时,脸上的清冷瞬间消散,散得无影无踪。
落在她脸上的眸光,温柔缠绵,“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顾续。”
“阿墨。”她的手被在掌心,跟着他一起起身,“这个姜涛不是什么好人吧。他对陈静姿肯定不是真心的,玩玩而已吧。”
“谁知道。”他叹一口气,“总之,不及顾续的万分之一。”
“这么一个不值得的男人,陈静姿还恬不知耻的迎上去,可怜了顾续。”
“……”
“不过,陈静姿也是活该被人耍。”
两人说着,从二楼下了楼,越过客厅和玄关,走了出去。
门一开,便有一股冷洌的风肆意的吹过来,拂过面颊,如刀子一样划过,又冷又疼。
即使乔乔用围巾遮去了整张脸,只露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可肆意的风依然刀枪过体般的吹过。
阿墨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回快了步伐。
她跟在他的身边,不管前面是风,是雨,都会紧紧跟随。
庭院前,红色的一串红,白色的箭兰,粉色的梅花,灼灼的冬海棠,被风吹得东零西落。
满地花瓣芯碎,在风中如回流般飘飘扬扬。
有那么一瞬间,乔乔心中感慨万千。
今天,她都要跟随在阿墨的身边。
豪门本就是非多,不管将来的路是平坦,是坎坷。
不管云家是否会永远兴盛,她都会不离不弃,再也不要和阿墨分别。
便更加紧紧的握着他的掌心,钻进幻影里,和他随着幻影一起,在冬夜的车道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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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
顾续突然接到了陈静姿的电话。
其实,他喝酒的原因也是因为陈静姿,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