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胜医院。
昏迷的云清终于从急诊室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医生说,他只是严重脱水,加上高烧,所以才昏迷了。
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如果发现晚了,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这会儿,正趟在床上输着液。
云墨和邓佳茹守在床边,两母子都沉默着。
医生说:“病人高烧四十一度,还没有退下来。除了药物降温,你们还可以采取物理降温,拿一些冰袋敷在病人的胸口,额头,脚心,手心处。另外,病人醒后可能会有呕吐恶心,全身无力感。加上病人严重脱水,不能因为口干舌燥,就大量的喝水,否则会造成更严重的水肿。病人醒了,给他适量的喝些盐糖水。”
送走医生,云墨去取了些冰袋来。
邓佳茹接过他手中的冰袋,坐在床头,先是拿了一袋压在云清的额头处。又夹着冰块,扒开云清的胸口,在他胸膛处涂抹着。
两母子依旧相对无言。
云墨就这样站在邓佳茹的身后,看着她如此细心的照顾着云清。
为了怕冰块将云清的衣服浸湿,还特地在他病服的领口处垫了一条毛巾,然后又夹着冰块,帮他降温。
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从来没有对她尽过丈夫的义务和责任。
云墨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黯然握拳。
心里对云清的恨,又多了半分。
凭什么要他的母亲,如此受苦。
可他又舍不得母亲难过。
“妈!”良久的沉默,终于被他打破,“如果你想让他回云家,我不会反对。只是,你要想清楚,他值不值得。”
“阿墨。”邓佳茹夹着手中的冰块放进盒子里,又擦干了云清的胸膛,合上他的衣服,这才回头看着身后的儿子,“他始终是你的父亲。”
“……”
“……”
两母子四目相对,再次沉默。
过了一会儿,云墨松开身侧的双拳,这才没有任何感qíng_sè彩的说道,“所以,你的决定还是同意他回来?”
“我……”
“那爷爷呢?”
“爷爷尊重我的选择。”
“明白了。”
“阿墨,我……”
“我去看看乔乔的衣服送来没。”云墨转身,走到病房门口驻了门,背对着身后的邓佳茹又说,“妈,我希望你快乐,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
第二日,云清是在午后才醒来的。
昨夜一夜大雨,次日放晴,倒是一个艳阳天。
云清醒的时候,邓佳茹正趴在床边半睡半醒。
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他刚一睁开眼睛,她也跟着醒来,抬起了头。
看见云清一脸憔悴,两片薄唇干渴得泛起了白皮,整个中年英姿的他,瞬间消沉了许多。
邓佳茹虽是有些于心不忍,可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道了一声,“醒了?”
然后起身,在床尾的柜处,拆开了白糖,食用盐,倒了一杯温水,将两种调料倒入水中,搅了搅,见水底的盐和白粮全部化散后,这才端着杯子走到云清身边。
“要不要坐起来?”邓佳茹没有什么笑容的看着他,到底还是没办法彻底原谅,“或者帮你把床摇起来?”
云清说了声谢谢,自己爬了起来。
“给。”她这才把水杯递过去,“医生说你只能喝盐糖水。”
他接过水杯,一口气将杯里的水喝光了,尽管又甜又咸的水确实很难喝,可这是他在这世上喝过的最难得的水。
几乎是不歇气的将它喝完,然后抬头。
看着这个被自己深深伤害过,却没有对他不顾不管,在他病倒后,还会如此悉心照顾他的女人。
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佳茹,我要回云家。”他语声有些疲惫,但无比坚定。
邓佳茹垂了头,看着脚前的方格子地砖,没有发现意见。
“你同意了?”云清虚弱无力的眼中,立即闪过一阵金光,“那我今天就搬回老宅。”
“我只是同意你回云家。”邓佳茹抬头,申明着,“没别的意思。”
“云家我也要回,更要回到你的身边。”
“云清,别得寸进尺。”
云清咧唇一笑:只要她松口就好了,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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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是在第二日出的院。
又是在五月底,安排好云梦轩治疗的事,这才搬回了云家老宅。
云意荨后来找过云清,纠缠着不放手。
可云清主意已定,到底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没有怎么为难云意荨,只是看着云意荨的歇斯底里很是失望。
最后还是让管家,把他在香港的豪华转到了云意荨的名下。
他决定把自己在香港以及欧洲的产业,都渐渐的转到大陆,所以让云敬轩留下来全权负责。
六月初,云思思快准备期末考试了。
乔乔经过思思的房间时,看着她还在书桌前温习着功课,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认真。
想来半年前,阿泽的那句话倒是蛮管用的。
回到卧室,云墨关了平板电脑,放在床头柜朝她望来,“睡了吧,不早了。”
“阿墨。”乔乔躺在云墨的身侧,脑袋倚进他的胸膛里,“听吴伯说,你爸虽是回了老宅,但还是和妈妈分床睡。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合好。”
“妈是在给自己一个适应过程。”
“也对,哪能轻易原谅。”乔乔抬起头来,关了床头灯,又倚回云墨的怀里,“阿墨,你说以后我面对你爸,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