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乔乔握着邓佳茹的双肩，给予她最大的安慰，“回去看爷爷最后一眼吧，明天爷爷就要下葬了。”
邓佳茹点点头，旁边的云清走上来，也是红着双眼，从乔乔手中接过邓佳茹，看她情绪低落，于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双肩，肩并肩的离开，“走吧，回去看爸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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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爷子的遗体告别仪式，一直从六号的早上持续到正午，云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各界人士一一排着队，为云老爷子献着一朵又一朵洁白的菊花。
老宅北栋的大厅里，四周也摆满了开得正盛的白色的雏菊。
老爷子的棺椁前，每个人深深的三鞠躬，云清云墨面色沉重的回以鞠躬。邓佳茹与乔乔，还有几个孙辈的孩子，则跪在棺椁前。
直到第二日的葬礼，顾西泽才从美国赶回来。
葬礼结束后，云家的人和送行的亲友开着长长的车队离开坟地。
云思思和顾西泽还有云逸坐在黑色的悍马suv里。
回来的路上，思思还在不停的抽泣着，想着祖爷爷对她的各种好，就忍不住伤伤心心的大哭着。
前排已经快八岁的云逸回头感叹着，“唉，女汉子终于也有柔弱的一面了。”
“你闭嘴。”云思思擦着通红的双眼，瞪着回头的云逸，“祖爷爷平对最疼你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
说完，云思思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砸落。
顾西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云思思。
六年不见，甚是思念。
思思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爱钻他被窝的小不点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老爷子的骨灰盒下葬的时候，云思思就站在他的旁边。
十四岁的她，足足一米六，齐到他的肩头，像个大姑娘了。
“祖爷爷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看着她哭成泪人，顾西泽心疼极了，长臂一越，搂着她的左肩，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头，“我们应该祝福他，终于和祖奶奶团聚了。”
云思思扎进顾西泽的怀里，哭得更加厉害，泣不成声，“可我，可，可我就是，不，不想让祖爷爷离开……”
顾西泽从鼻息里，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沉沉叹息声，颀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马尾，无声的安抚着她。
可她哭得越发厉害，抖动着肩膀，抽泣着，似乎随时都会因为这阵伤心哭泣晕过去似的。
顾西泽只好将她搂进怀抱深处，感受着她抖动的身子，感受着她伤心的哭声，跟着肝肠寸断。
云逸从前排回头，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紧紧蹙眉，表情严肃的他，竟然觉得他特别的好看。
“阿泽哥，以前老是听爸妈提到你，今天终于看见你了。”西泽去斯坦福的时候，云逸还不到两岁，哪里记得家里还有这样一个大哥，只是老是听大人们提起，“不过阿泽哥，老姐的男朋友要是看见你这样搂着她，估计就该吃醋了。”
顾西泽的眉头，皱得更紧：男朋友？
“老姐的男朋友也很帅哦，每天都会来接老姐一起上学，一起踢足球和打蓝球。”
云思思沉浸在失去祖爷爷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埋在顾西泽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哭，根本没听见云逸在说着什么。
而顾西泽，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坐立不安，明明想搂着思思的肩问，你怎么谈男朋友了。
但他就是问不出口，只是皱着眉，似在深思，似在纠结。
那样的神情，让云逸觉得好是寒冷。
“顾西泽。”云思思从顾西泽的怀中抬头，揉了揉通红的眼，“祖爷爷真的是去见祖奶奶了吗？”
“……”顾西泽沉沉的，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似要把胸口的郁闷之气全都吐出来，可越是排解郁闷，越是郁闷不堪，无可奈何的看着伤心痛哭的云思思，久久的不发一言。
“你不是说祖爷爷终于和祖奶奶团聚了吗？人死了后真的有灵魂吗？那祖爷爷的灵魂会不会来看我？”云思思脑子里全是她的祖爷爷，“他会不会带祖奶奶一起来看我？”
面顾西泽，满脑子都是云逸所说的，云思思的男朋友。
他久久的打量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云思思，看着她眼眶中潮湿的泪水汹涌砸落，看着她上扬的睫毛湿润的粘在一起，心口一阵窒闷。
“你骗我的。”云思思因为他的沉默，感到更加伤心，“你肯定是骗我的，人死了哪有灵魂。祖爷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前面的车机，认真的开着车子。
一路上，车子很稳，却因为云思思陡然拔高的哭声，让气氛变得特别的不安。
“思思。”顾西泽终是不忍心，抬手时颀长的手指落在云思思的泪痕上，“如果哪一天，你在梦里梦见了祖爷爷，就一定是他的灵魂回来看你了。”
“梦？”云思思眨眨眼，睫毛上的晶莹泪水，瞬间砸落，“那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可以梦见祖爷爷吗？”
“嗯。”顾西泽点点头，搂着她重新靠在自己的肩头，“睡一觉吧，说不定很快就会梦见祖爷爷的。”
云思思果然乖乖的靠在顾西泽的肩头，却依旧泪流成河。
顾西泽一直轻抚着她的背，隔着她单薄的黑色薄纱衬衣，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温度。
和小时候，她赖在他的床上一样，熟悉着。
可心中的钝痛感，让他无法呼吸。
怎么一别六年，才十四岁的思思，就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云思思潮湿的泪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