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下旨赐婚,今天季暘本应该待在东宫接受各方道贺,同时亲自登门樊府,以周全皇家之礼。可是季暘却一大早离开了皇宫,遍寻不到人,这让康正帝十分的窝火。季暘刚一回宫就被宣进了御书房,康正帝黑着脸,跟以前一样,但凡是季暘有任何疏漏他总是要去暗房跪上个三五天。
季暘今天因为花妖儿阿爹的事情状态已经不好,季恒担心季暘所以也跟去了御书房。将今天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当然他隐去了季暘对花妖儿的那番话语,他只说季暘是云丘山找遗落的太子玉冠。也顺势将花妖儿的阿爹说成了是为了救他们才坠崖,同时也禀明了他们擅自将孤女花妖儿带进宫里的事情。
康正帝听了自然又是一番责骂,然,日前他确实要求季暘将太子玉冠寻回来,是以怒归怒倒也没有失了理性,只是罚了季暘跪暗房一天而已,并责令他一天后去登门拜访未来的岳父樊将军,为今天的失礼道歉。今天的事也就如此揭了过去,至于花妖儿在康正帝看来不过是一个丫头,她的父亲既然是因为他的皇子才会坠崖,那么将她留在宫廷也不是不可,小小丫头有甚所谓?
花妖儿没有进过皇宫,这会儿唯一认识的季恒与季暘都进了那高堂大殿,花妖儿无措地站在从没见过的汉白玉石台下的广场上动也不敢动。时而有成队的宫女太监路过对着她指指点点,花妖儿更加局促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足尖,这一刻她好想逃。这皇宫让人好生压抑,就活像是一个要吃人的野兽一样。
等了近两刻钟的时间大门开启,只有季恒一个人走了出来,花妖儿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第一次见到花妖儿局促的模样,季恒对着花妖儿笑了笑。“父皇同意你留在宫中了,放心吧。”
可以留在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无甚喜悦,无甚激动。“谢谢!”
“说谢谢做什么?是我们对不起你。”
花妖儿摇了摇头。“那我应该去哪儿?要做什么?”
被这么一问季恒抓了抓脑袋,这他还真没想过。突然他一拍脑门,一把抓住了花妖儿的手腕就跑着离开了这广场。
被季恒牵着,不安的花妖儿突的就放下心来,也不问他要带她去哪儿,就只是这么跟在他身后用最快的步伐奔跑着。
一路上有无数的宫女太监让道跪拜,却又在背后指指点点,季恒没有不快,她也不懂得何为害羞。
一路飞跑着到了慈宁宫,花妖儿已经是气喘吁吁。这皇宫还真不小,她思量着这前后的路加起来都够上下云丘山两次了吧。
季恒随手抓了一个小太监,在旁边低估了两句后又让花妖儿跟在他的后面,几个回转后两个人去到了一个枝繁叶饶、馥郁芳香的小花园里面。
小花园里五光十色的飞纱丝群把这缤纷的院子点缀的更加明艳,远远地就听到了不少年轻妇人的娇笑声和温柔婉转的谈论声。
“皇祖母!母后!”季恒大喊着靠了过去,花妖儿两只手拽着紧张地跟在了他的后面,走了两步就不敢跟上去了,悄悄地躲在一花簇后面。
“恒儿回来啦,看你这一天都跑哪里鬼混去了,瞧瞧都把尹沫那丫头急成什么样了?”太后一边拉着季恒坐下,一边示意季恒去看旁边的赵尹沫。
这会儿赵尹沫躺在了被下帖传入宫中的颜如毓怀里面,用手绢掩盖住了她的脸庞假寐。她的确是假寐,就在刚才他还听到了赵尹沫的笑声。
“尹沫妹妹,你生气了?”
赵尹沫纹丝不动,季恒便又推了推她,她还是不动。季恒使着坏咯吱着赵尹沫,这一下她倒是动了动却依然不搭理他。
季恒也不逗她了只是坐在了一边,喝了一口宫女新端上来的茶,然后慢悠悠地开口“尹沫妹妹,若是你再不理我,我就把妖儿带回我自己宫里去咯,以后可都不让你见她了!”
这一句话果然奏效,赵尹沫一下子翻坐了起来,也顾不得刚才的一番假装了,拉住季恒的手就使劲摇晃着“恒哥哥,妖儿她在哪里?”
“她啊————我不告诉你!”季恒故意掉着赵尹沫的胃口。
赵尹沫小嘴一嘟,丢开了季恒的手,大眼睛提溜转着,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下子跑了过去。
“恒儿,哀家最近老是听尹沫这丫头念叨着什么妖儿、妖儿,这妖儿究竟是谁啊?”
“是啊,不仅是母后,就连臣妾也是时常听到,是以也是好奇地紧呢!”一旁的玉贵妃也适时搭腔,掩嘴轻笑。
“哈哈,太后跟玉贵妃想知道妖儿是谁对吗?嘻嘻,那就让尹沫告诉你们,呐,这就是我的朋友花妖儿!”
赵尹沫一把将花妖儿从茂密的花簇后面拉了出来,局促的花妖儿一下子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太后、玉贵妃、颜如玉以及其他的宮妃都被这赵尹沫跟花妖儿吸引着看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好几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颜如毓更是失礼地打翻了手里的茶碗,她那浓妆艳抹的脸上竟都透出了几分苍白,再看太后跟玉贵妃脸上也满是诧异的神色。
季恒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