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瞎问什么？”赵尹厚连忙阻止着赵尹沫，这儿的人可是大安国的所有上位者，谁不是八面玲珑心，这话中的意思弯弯绕绕的保不定惹出什么事来。又觉得不安，打量着跟他同席的季恒，却见他面色无波地喝着酒，托着下巴侧脸看着台下的歌舞。这没有丝毫反应，反倒让赵尹厚摸不准他这会儿在想什么。
“尹沫是妹妹，我自是疼你多一点。”季暘温和地笑着。
赵尹沫到底是还小，听季暘这么一说心里也就得到了满足，得意地朝坐在台下的樊香望去，脸上的笑容要多嘚瑟有多嘚瑟，恨不得大吼着告诉樊香，在季暘的心里还是她赵尹沫比较重要。不过碍于这场合，她还是懂得收敛和分寸的。
然而就是那挑衅的一笑已经是足以让樊香气得冒烟了，她这一身精致的装扮，在这会儿突然地就觉得十分的讽刺，她竟然输给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怎么能不气？而且赵尹沫可以那么近地跟季暘谈天欢笑，而她连季暘的脸都看不清，真是越想越气闷，越想越委屈，恨不得把手里的绢帕当做赵尹沫撕碎出气。
“妹妹，可别让人看了笑话去，来日方长。”樊钺看着樊香快被气变形的脸，收回了还在四处寻找的眼神，小声的提醒着失态的樊香。
樊香也不是什么傻子，虽说是个女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嫉妒生气，可是却也很明白，她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嫁给季暘也是既定的事实，这么一想也觉得生气确然是多余的。何苦生那闲气，倒惹得一个斤斤计较不够大度宽量的名声。
如此一番琢磨她也不气了，将手里的绢帕舒展开，饮了一口茶，端着温婉大方的微笑，回看着赵尹沫，遥遥地点了点头，落在外人的眼里大方而得体。
“厚脸皮！”赵尹沫闷闷地出声。
“什么？尹沫你在说什么？”
“没有，回太后娘娘，尹沫在自言自语呢。”
“嗯。”
“父皇，皇奶奶，母妃，恒儿刚才贪嘴了几杯这会儿竟是有些晕了，可否容恒儿暂且去吹吹风散些酒意？”
“去吧，别走远了。”康正帝季淳点了点头，视线仍旧停在台下的歌舞上面。
“让小弦子好生跟着。”
“酒散了些就快回来，你父皇跟皇奶奶还在这呢。”
太后跟玉贵妃一人嘱咐了一句，季恒都一一应了，微低着头慢慢后退离开，临下琉璃台前赵尹沫也没有看他一眼只顾着跟台下的樊香进行着眼神的厮杀。
“今天的宴会不错，贵妃有心，当赏。”琉璃台下这会儿正表演的队伍是玉贵妃大力从民间搜罗来的杂技演艺团，看上去新奇有意思，甚是满意的季淳唸笑看着玉贵妃。玉贵妃连忙起身拜了一拜“皇上，这是臣妾应尽之责，皇上跟母后开心便是对臣妾莫大的赏赐。”
“嗯，坐罢。”康正帝会心点头，伸手虚抬了抬，玉贵妃便又坐了回去。
片刻后德公公小心的去到季淳面前耳语，季淳点了点头，德公公便站到了琉璃台前端。“贵女献艺！”
所谓的贵女在大安国指的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之女可受封的称谓，就跟官员的夫人有诰命品阶一样，贵女也有品级，自是一品贵女为最高级别，其母也必定是一品诰命。虽说三品以上的官员不在少数，然家中夫人真正受封诰命的却不多，而刚好又有女儿受封贵女的则更是少有了。
而贵女献艺则是在例如像中秋夜宴这般的宫廷宴会之时，必定会有专门属于这些贵女们展示才艺的时间。实则也只是一种变相的选亲大会了，有官员意图自己的女儿被帝王选中，即使不被帝王看重若能得个什么亲王青睐也是天降的好运了。
而这些闺阁千金自然也有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是以为了这短暂的贵女献艺的机会可谓是绞尽脑汁，有的少女花费了十数年的时间就只为了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尽管真正靠着这机会被选中的少之又少，却丝毫不影响她们的热情与向往。是以当德公公的声音响起，那些个千金贵女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显露一番了。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未来的太子妃樊香，按道理说她现在是不需要再费劲折腾了，可她才从西北边疆回京便立马被赐婚的闺女面前压上一头，至少这未来太子妃的架势她是要摆足了，总不至于被别人说是她怯场吧。更何况她也想借此引得季暘的注意力呢。
已经有宫女前来领着几位贵女去准备，樊香自信满满地离开了宴席，转角处她高昂着头笑看着远处的赵尹沫。很满意的看到赵尹沫撅了撅嘴，年纪小也是一个硬伤啊，贵女献艺，十岁的她还不够资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