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桃正要说:“搜就搜,谁怕谁?”。
肩上一沉,一只形状修长的手按住了她,也止住了她要说的话。
回头,是云子卿。
云子卿没有看百里桃,而是注视着溪城城主,眼睛里有怀念、不舍、隐忍、悲哀、痛苦一闪而过,最终变成一种坚定。
百里桃与云子卿隔得很近,她瞧见了他眼睛里的情绪,想说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溪城主看到走进百里桃身边的云子卿不由地一怔。
当溪城主对上那抹坚定时,原以为不会动摇的心出现了裂缝,心中的涌上的害怕忽然淡了许多。
呵呵,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了。
“溪城主,你想清楚了吗?”。
云子卿一字一字地道,一贯带着笑意的脸上是无边的空寂。
百里桃觉得这样的云子卿是傲立在冬雪中也依然选择绽放的青莲,他身上有些东西浓烈得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
心痛?
百里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有发烧啊!那为何会有这异样的感觉。
其实,这感觉早一些时间就有了,所以自己才会在离了书房与他分别时,神使鬼差地点头答应了他的计划吧。
叹了一口气,百里桃的注意力回到了站在对面的城主身上。
溪城主心中一塞,连称呼都变了吗?再也回不去了。
也罢,从陷害百里桃开始他就已经站在了云子卿的对立面,现在后悔又算什么呢?
他挺直了腰,沉声道:
“难道你不赞成老夫说言?”。
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蓦然一紧,百里桃吃痛地抬头。
云子卿脸上神色未变,只是抬起另一只手。
一本蓝色封面的本子落到了地上。
溪城主的脸色剧变,道:“你……”
一张令牌出现他的眼前,话被堵在了口里。
云子卿手握云纹形令牌道:
“西悬令牌在此,众人听令。”。
其实,在此令一出时,在场的人已经全部跪倒在地。
百里桃惊讶地发现连子桑晴也拜了下去,而悟空对着令牌鞠了一躬后就直起了身子。
在场没有任何动作的人就只有手持令牌的云子卿,以及被他抓着肩膀的百里桃了。
原来鹤立鸡群的感觉是这样哒。
这种情况下,百里桃还有心情地分心自得了一下下。
“溪城城主听罪。罪一欺上瞒下,私吞黄金六千三百五十万两,白银九百二十四万两,其余珠宝珍藏无数。罪二不仁不义,背叛西悬云阁,私下与暗杀组织有联系,致死十余条无辜人命。罪三……”
每说一条,溪城主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他伏在地上心里又惊又惧。
明明罪证都销毁了,账本也被藏得很好,还是被云子卿给寻到了。
天意吗?
“以上罪条你可俯认?”。
云子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无半分同情之色。
“老夫……”。
认罪二字不曾出口,出的是剑。
往百里桃身前一挡,云子卿空手与之对敌。
两人一息之间已拆数十招,百里桃有些着急地望着半空中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子卿没有用剑,他会不会受伤?
对方比他年长如此之多,功力不容小视。他竟赤手空拳上阵?!
笨蛋!笨蛋!笨蛋!
连在心中骂了三声,只听见“砰”地一声,溪城主从空中摔下。
这么快就完了?
百里桃有些傻眼。
不对!不对劲!
她急冲到溪城主旁边,伸手迅速在他身上点了几个大穴,把身上带着的药喂进了他的嘴里。
“咳咳…没…没用的…他…他们……”。
百里桃喊道:
“别说话,我正想法子救你,你行行好留点力气啊。”。
溪城主仿佛听不见她的话,继续费劲道:
“他们…黑衣,咳咳…咳…金色的…宫殿。”。
又是一摊血咳出,百里桃顾不得被染红的衣襟,想点了他的哑穴。
云子卿叫住了她,道:“桃子,让他说。”。
“好多的人……喂毒…不听者死。”。
溪城主的呼吸越来越弱,音量也越来越小。
“对不起,家主…子卿。”。
细如蚊鸣的声音消失,溪城主一口气没上来。
百里桃望着他垂落的手,再抬头望云子卿。
看不见他的表情,似乎等了很久又好像没多久,他伸出手轻轻合上了溪城主的眼睛。
“溪城主妄图带罪脱逃,已毙。即日起溪城主之位有我暂代,直至新城主到位。”。
默了一下,云子卿的声音再度响起:
“各位自行散去。今晚之事不得多言、妄言!”。
平和的声音中带着威压,众人弯腰致敬后纷纷离去。
只剩下百里桃他们一行人在原地。
百里桃依旧望着云子卿。
他把溪城主的尸体交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后,猛地搂过百里桃的腰,带着她跃上屋顶,几个闪身后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