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美凤的“破釜沉舟”之下,戚显宗终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要朱由检悄悄地将女儿带走。戚美凤喜极而泣道:“父亲大人,您…您同意女儿和王爷的亲事了?”
“我不同意,我也不知道!”戚显宗心烦意乱地挥手道,“你们趁现在赶紧走,明日郑芝龙来了万一撞到,想走也走不了了!郑芝龙问起时,我只好说你暴病而亡,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朱由检忙摇头道:“岳父大人,这怎么行。且不说没有这么咒人的,就算现在能蒙混过关,美凤岂不是要一辈子隐姓埋名?我答应过她,一定要将她明媒正娶过门的。”
“唉!末将现在方寸已乱,舍此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戚显宗一跌坐在椅子上,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
此时袁可立又再次返回,敢情他一直没有走远,只在附近偷听。他沉思片刻道:“戚将军,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从你戚家军中,选一位与美凤年龄相仿的少女,就说这是美凤,让郑芝豹娶走不就行了。郑氏豪门大族,也不算委屈了这位少女;美凤也可如愿以偿嫁给殿下;戚将军也可将郑芝龙应付过去。这不是一举三得的好事么?”
朱由检忙摆手道:“巡抚大人,此计恐怕不行。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这种调包计早晚会露馅的。郑芝龙发现被骗,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戚显宗也摇头道:“巡抚大人所言,末将方才也想过。可是不行啊,郑芝豹见过美凤,这种伎俩当场就会被拆穿的!”
“女儿根本没见过什么郑芝豹!”戚美凤急得大叫道。
“你是没见过他,但他确实见过你!”戚显宗苦笑道,“上次郑芝豹登门求亲之时,就说五年前在洛阳举行的天下武林大会上,已经见过你登台,而且一见倾心。只是那时你年龄尚小,故此才等到现在。”
“那…那怎么办?”戚美凤急得又呜呜地哭起来。
朱由检却心中一动,大喝一声:“先别哭!”接着便凝神苦思。
戚美凤与朱由检相处已久,自是知道他又想到了匪夷所思的点子,当即不敢再哭出声,生怕打断朱由检的思路。袁可立与戚显宗却不明其故,见朱由检只高喊一声后,便如白痴一样盯着前方发愣,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道这秦王殿下怕是脑子有些毛病,怎么突然就傻在当场?
良久,朱由检才直勾勾地盯着戚显宗道:“这天下武林大会是怎么回事?”
戚显宗完全没料到朱由检会把话题岔到这上面去,但秦王发问,又不敢不答,只得没好气地道:“这天下武林大会,即是武林各大门派的定期聚会,每五年举行一次。届时各派均会选派成员参会,以武会友,这也是武学新进之人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上次武林大会是在洛阳,今年却是要在杭州了。”
“五年一次?”朱由检还是愣呵呵地问道,“我怎么好像听说,你们六大世家每年都要比武啊?”
“是这样,”戚显宗忙解释道,“武林各门派均广收门徒,惟六大世家只传本族子弟。为防止人才凋零、武艺荒废,六大世家每年也要举行一个‘武林大会’,只限六家青年弟子参加。可惜我戚家军男丁凋零,已经连续若干年排名靠后了。”
“靠后不靠后的根本没关系!”朱由检急吼吼地道,“我只问老将军,六大世家对弟子之间的比武,是不是看得极为寻常?”
戚显宗莫名其妙地答道:“那是自然。正所谓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相遇,当然要分个上下高低。败者固然知道自己学艺不精,胜者却也…”
“办法有了!”朱由检突然一跃而起,倒把几人吓了一跳。
戚显宗忙问道:“什么办法?”
朱由检便如竹筒倒豆一般,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戚显宗和袁可立听罢,却是连连摇头,面露犹疑之色道:“这…这能行么?郑芝豹乃是郑氏门中后起之秀,武功绝不在美凤之下,殿下如此行事,可是有极大的风险啊!”
朱由检却胸有成竹地道:“二位大人放心,我自己的本事,自己最清楚!惟有此计,可让郑芝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再说骑马坐船三分险,为了美凤,我冒多大风险也值得!”
戚美凤也将银牙一咬道:“父亲大人,女儿相信王爷一定可以做到的!万一老天不开眼,女儿再自尽不迟!”
“自什么尽,不许胡说!”朱由检佯怒地瞪了戚美凤一眼道,“你对本王就这么没信心么?本王还要你为我生个三男二女…”
戚美凤登时大窘,红着脸啐了一口道:“人家才不要呢!”说着便转身逃开。
袁可立见了呵呵大笑道:“殿下与美凤情深意切,戚将军将美凤嫁给殿下,应该可以放心了。”
戚显宗却还是愁眉不展,不知道该不该听从朱由检的计划。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他倒背着双手踱入院中,下意识地望着辽阔的海面,反反复复地思量。
朱由检与袁可立也跟了出来。此时由于外海停泊了大批郑芝龙的战舰,波涛不住地拍打船体,声音明显大了很多,让人闻之心惊。
袁可立拈须沉声道:“郑芝龙此人虽是一方豪杰,到底起于草莽,未经圣人教化。他坐拥如此庞大的舰队,却只知为自己谋私利,不思报效朝廷。只是海洋再大,终须靠岸;郑氏如此骄横跋扈,正如殿下所言,早晚过盈则亏。”
朱由检却目光炯炯地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