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如其来且极其密集的火力打击下,无法越过壕沟和战车的蒙古骑兵惨遭灭顶之灾。双方的距离连十步都不到,而且蒙古人又十分密集,这个距离已经根本不用瞄准了,随便打哪都能打着人。顷刻之间,车阵外侧就变成了一座修罗地狱!
那些落入壕沟的蒙古人自不待言,本来撞到铁壁这一下,巨大的冲击力已经让很多人全身多处骨折了;从半空中跌落到壕沟底部,连自己摔带被马匹砸,大多数已是奄奄一息。此时秦兵又补一排枪,那还能有个好?一时间哀号迭起、残肢乱飞,大多数蒙古人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在壕沟中一命呜呼。
当然,也有个别的蒙古人仗着极其强壮的体格,竟然能从沟底人马相叠的死尸堆中爬出来,这其中就有鄂托克旗旗主、这波攻击的主将乌兰巴日。
他此刻亲眼目睹自己的战士被对手无情地杀戮,眼珠子都迸满了血线,狂吼一声就从壕沟的边上爬了上去,企图从两辆大车之间的缝隙强行杀入,砍翻刚刚放完鸟铳的汉人,为战死的族人报仇。
蒙古人也不愧是浑身流淌着战斗的血液,见到首领乌兰巴日奋不顾身地作战,几十个还没受重伤的蒙古人也嘶吼着爬上来投入战斗。对面还有些及时勒马,没掉进壕沟的蒙古骑兵,此时也全都弃马跳下壕沟,学着乌兰巴日的样子向车阵发起决死攻击。
不过很可惜,等待他们的只有冰冷的长枪枪尖!
秦兵的鸟铳手击发完毕后,立即让出缝隙,早在一旁等候的秦兵长枪手马上挺起长枪,以训练有素的动作和频率,从缝隙处向外一通猛刺。 蒙古人虽然悍勇,但手中只有不算太长的马刀,又隔着战车的车身,根本攻击不到对方,脚下又只有立锥之地,只能咬牙拼命招架。别说攻入车阵,没被秦兵赶回壕沟里就不错了。
不过这种短暂的僵局很快就被打破了。利用这个空当,鸟铳手们已经完成了填弹。这时长枪手向后疾退,鸟铳手举枪冲着外面就轰。还是那句话,神仙难躲一溜烟。蒙古人就是身手再好、再能招架,也不可能把子弹招架了,登时又有不少被打得脑浆迸裂、肚破肠流。
要说这乌兰巴日也确实不含糊,就在这种极其危险的局面下,他突然发现,只要躲开缝隙,利用战车的车身做为遮挡,敌人就无法伤到自己。他赶紧靠到一辆战车的铁皮车厢壁上,一边剧烈地喘息着,一边招呼手下也如法炮制。
如此一来,秦兵果然暂时攻击不到蒙古人了。这些残兵终于有了喘息之机,想稍稍回复一点体力,然后再爬上车顶,从车顶跃入汉人阵中厮杀。
可还没等这口气喘匀,身后的车厢壁突然往后一缩,乌兰巴日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入战车之中!
原来秦兵的战车在两侧都有可以开启的门,平时方便装卸物资,作战之时还有这个妙用。当敌人贴上战车,以为有车厢挡着便不会受到攻击时,秦兵突然开启侧门,便可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回乌兰巴日再也没有刚才的好运气了,因为残存的蒙古人已经越来越少,更多的长枪手已经聚集到了他们藏身的战车之后。车门刚一开,五条长枪同时刺进来。就算乌兰巴日武艺高强,可猝然倒在战车之中,根本无从施展,刹那间就被几条长枪同时刺中胸腹,发出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以后,终于双目圆睁地倒下了。
乌兰巴日一死,其他蒙古人就更坚持不住了。在长枪和鸟铳的轮番攻击之下,壕沟附近的蒙古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只有些机灵的见势不妙早早地扔下主将往回跑,才算捡了一条命。
“营长,该轮到我们开炮了!”炮兵排排长眼见蒙古人溃退,急不可耐地道,“冲上来的时候不让打,这会总该打了,不然都跑光了,白在这拉着架势准备半天!”
“不许开炮!”刘全忠不耐烦地道,“团长不是有令么,只有在万分危急、或是他直接下令的情况下,才能用火炮射击。你以为我不想打?要是我说了算,早轰他****的了!唉,谁让咱不是团长呢,执行命令!”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蒙古人以一旗千余骑的兵力发起冲锋,结果被打死三百多,几乎折损了三分之一,主将也当场战死,可以说是大败而归。
反观秦兵,伤亡却是微乎其微。吸取了前天那场战斗的教训,各营又紧急训练了一遍,尤其是那些最实用的战术动作要领,并且重申了战场纪律。收效也很不错,第一场战斗之后,本来没上过战场、没见过杀人的新兵,也都有了实战的经历。实战经验这玩意就像一层窗户纸,也没什么神秘的,一捅就破,无非就是不要惧怕敌人,把平时训练的水平正常发挥出来,以及坚决服从指挥。
结果今天这一战,秦兵无一人阵亡,只有几名长枪手被敌人刺伤。当然这个战果也和蒙古人没有放箭有一定的关系,因此各连排长还是不忘叮嘱一遍,下次蒙古人肯定会放箭,还是要做好隐蔽。
接下来就是清理战场了。因为有不少蒙古人和他们的战马死在了壕沟里,在里面铺了一层,对防御效果产生了影响。秦兵也懒得多费力气,直接把尸体抛出壕沟外,洒上点油扔上个火把,登时燃起熊熊大火。
至于明军传统的“割首级计战功”,在秦兵这里却不曾出现。因为这种统计方法存在很大的弊端,由于谁上交首级就给谁记功,士兵们都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