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刘秀正左右手各揽着一名清楼女子,满脸银笑着让二人为他喂酒喂菜,忽有一人坐到他桌旁刘秀一看此人,便对那两名女子道:“这位是张老板,我们要谈点生意上的事情,你们先去房中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二女打情骂俏着翩翩离去,刘秀便与这个新来的“张老板”低声细语起来。
“这个人你见过没有?”在一旁偷眼观察的石春虎悄声问王国正。
“没有,”王国正同样悄声答道,“弟兄们已经对刘秀日常接触的所有人布控,包括他那些店伙计,还有经常来找的相好,都没发现任何问题。这个人还是第一次出现。”
两人精神一振,假作饮茶观看表演,实则运足精神,监视着刘秀和那个“张老板”的一举一动。
忽见刘秀起身道:“今晚酒吃多了,我去小解了来。”
张老板也笑道:“同去同去!”
二人便互相搀扶着向楼下的茅厕走去。石春虎对王国正使个眼色,王国正立即离座跟上,当然也与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对方发现。
石春虎焦急地等待着,过了盏茶功夫,刘秀和张老板又坐回到桌上吃了两杯酒,王国正也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怎么样?”王国正刚一落座,石春虎就急切地问道。
“有情况!”王国正背对着刘秀二人,压低声音道,“在茅厕里,刘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递给那个人了!”
石春虎立即精神大振,敏锐地意识到这里面确实有问题!如果说刘秀画城门方位图只是出于兴趣,这还说得过去;可他为什么要避开人多的地方,在茅厕鬼鬼祟祟地给这个张老板东西呢?给的又是什么东西?
正在此时,张老板已经起身离座,对刘秀拱手告辞。王国正强自压抑着紧张兴奋的心情道:“千户大人,我去跟上他,找个没人处装作小贼,把东西抢过来看看!”
“不可!”石春虎立刻冷静地道,“如果刘秀真是间谍的话,必有一个庞大而严密的组织,光抓这两个人还不行,必须顺藤摸瓜,把隐藏的间谍都挖出来。我还在这盯着刘秀,你去跟着这个张老板,万勿轻举妄动,看看他去哪,还有都接触了哪些人!这是我们目前最有价值的一条线索,一定要小心行事!”
王国正立即领命而去,偷偷跟着张老板消失在上林苑门口。刘秀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穿过二楼的走廊,向两名相好的卧房走去。石春虎心中登时翻起一阵厌恶,但眼角余光还是牢牢地锁定在刘秀身上。
眼看刘秀就要进房,突然从隔壁房中出来一人,大概是“交易”完毕,兴冲冲往外走。而刘秀醉眼朦胧,脚步歪斜,一头撞到那人身上,二人同时狼狈地摔倒。
爬起来以后,那人恶狠狠地骂了刘秀两句,刘秀自知理亏,赶紧拱手作揖。那人倒也没有再纠缠,一边嘟囔着“晦气”,一边下楼出了上林苑。
而这看似普通的一幕,却完全被石春虎一点不漏地看在眼里。他惊讶地发现,在二人倒地的一刹那,刘秀快如闪电般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塞到那人怀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刘秀是在搀扶那人,幸亏石春虎精神高度集中,没有放过这个极其隐秘的动作!
石春虎心头一悚,立刻明白这个刘秀太狡猾了,刚才和张老板那一出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与这个人的相撞,才是刻意安排好的、真正的传递绝密信息。如果王国正上当,动手去搜张老板,得到的肯定是没用的东西,那么就会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放弃这条线索。这下石春虎更加确定,刘秀必是间谍无疑!
他立即出了上林苑,让守在一旁的另外两名穿着便衣的锦衣卫继续盯着刘秀,自己则亲自跟踪那个与刘秀相撞的人。
只见那人出了上林苑后,专拣僻静无人、黑咕隆咚的小巷钻,并且走一小段就停下一会儿,看似因为饮酒过多而休息,实则是观察有没有人跟踪。也幸亏石春虎当特战队员时,接受过燕凌的严格训练,既身手不凡,又懂得如何隐藏自己,因而一直没被那人发现。
那人在小胡同里穿行了足有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一座围墙高大的宅院门外。但见两扇紧紧关闭的大铁门外,蹲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还有上马石、下马石,可见宅第的主人不但巨富,而且颇有身份。
那人至此终于不再隐藏形迹,大摇大摆地走上石阶,神情自若地叩打门环。立即有人打开大门,热情地道:“管家,您回来啦?”
“嗯。”那人用鼻子哼了一声道,“夜深了,关紧门户,严防盗贼。你们也早点歇着,老爷起得早,明儿个四更都要起来伺候!”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将“管家”让进去之后,随即将大门重新紧闭。石春虎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此府的管家。不过他是为主人办事,还是以管家的身份做掩护,独自进行间谍勾当,这就不得而知了。
石春虎很想翻墙进去打探一番,可一想到事关重大,里面情况不明,还是强自忍住了。刚才被这个管家带着在城中七拐八拐,又在深夜之中,弄得石春虎都有点转向,不知身在何处。于是他先是围着这座宅第转了一圈,暗暗记下方位,又回到大门前仔细观察。
这一观察不要紧,石春虎差点惊呼出声。原来大铁门之上,高悬着一块黑色匾额,匾额上有四个朱红色的大字。因为光线太暗,石春虎仔细分辨才看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