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苏颉的推脱之词,还有二十分钟,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他从影院的门厅走到放映厅只需要几分钟,也许不到几分钟。总之,二十分钟是绰绰有余的。
记者们可不是傻子,相反,他们是一群聪明人。很快就有记者再出来反对了。
“我们只采访了你,还有安妮小姐没有采访。除非你想丢下安妮小姐逃跑?”一个带着环球电视名牌的男记者说道。
苏颉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然后瞧向安妮。女孩的眉头几乎块拧在了一起,更不用说高高翘起的嘴了。她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
“你有什么问题就快点问吧,不要耽误时间。”安妮没好气的说。那气鼓鼓的模样同样美丽,没有引起记者们的任何反弹。如果是苏颉说了同样的话,第二天的报纸标题一定是:天才导演傲慢无知。他打赌标题一定是这个。
那个说话的男记者上前一步,将话筒凑了上来,“我想请问安妮小姐是什么让您决定出演朱诺这个角色。据我所知,您本有机会以极其优越的条件直接签约迪斯尼,可您并没有这样做?和苏颉的私人关系是不是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苏颉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这几个问题了?”他说。
男记者处乱不惊,又或者他已经习惯了被采访对象的追问:“我想只有一个,我一口气说完的。”
安妮愕然,与苏颉面面相觑。她不是没有见过不要脸的人,但绝对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好吧,您认为这是一个问题,那就算是一个问题吧。”安妮无奈的摆了摆手,“首先我为什么要出演朱诺,原因很简单,朱诺的剧本就在我眼皮底下完成的,我几乎从头到尾见证了它的诞生。”
安妮瞧着苏颉,一双漂亮的栗色眼珠扫过男孩脸上的每一寸皮肤,“苏是一天才,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他能够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包括编写《朱诺》的剧本。我喜欢这个剧本,喜欢这个人,所以接了它,原因其实就这么简单。”
安妮听了听继续说:“至于迪斯尼的机会,我并不想否定他们的造星能力与计划,但我并不想成为一名简单的偶像,我更像成为一名演员。”
安妮对着苏颉笑了笑,露出一片洁白无瑕的整齐牙齿,“我还记得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过,做一名演员要比做一个偶像有趣的多,也幸福的多,所以我选择了这条路。”
安妮见记者们有些骚动,像是想要集体发声的模样,赶紧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说的那个可人可不是他——”安妮指着了指苏颉,摆了摆手,“我说的是我的母亲,她曾手,她用自己的经验告诉我上面那句话,所以我才会相信。”
“我可不是那种会随便相信别人蠢女孩。”安妮补充了一句。
从头到尾苏颉就像个木头人似得站在女孩身边,微笑着,握着女孩的手。他从不担心安妮在面对记者时的表现;事实上,女孩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现在我们是不是能够进去了?”安妮突然开口问,记者们愣了片刻,张了张口,发现盘旋在嘴皮里的句子依旧还是开始那几句。仿佛没有什么新潮的东西能够拿出来说说的。
他们突然发现面前的男孩与女孩是如此的单纯,像是好莱坞的另类,没有被人抓住实际把柄的绯闻,没有任何毁掉偶像形象的恶习,更加没有令人恼怒的行为。他们循规蹈矩,就像中学里的优等生一样。
面对几乎完美无瑕的两个人,记者们还真找不到什么值得询问的突破口。于是乎,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安妮和苏颉两人施施然走进了通向放映厅的甬道。
“我讨厌那些记者。”安妮轻声说。
“我也讨厌。”苏颉回答,“可这是我们必须要承受的事情。”
女孩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许多事情都似曾相识。有的人将这种似曾相识叫做“即视感“,是意识玩弄的小把戏;它像个淘气的孩子似得欺骗了你的大脑。
米尔斯坐在漆黑一片的放映厅里,突然觉得一切都这样熟悉。宽敞的空间,回音式的侧壁设计,还有面前巨大的荧幕。她觉得自己每隔几天都会经历这么一次。看别人的电影——总是痛苦而无奈的事情。你必须忍受那些毫无逻辑的剧情,和俗气的创意,并且在电影结束最后还要象征性的鼓鼓掌,最后却在影院发的评价表格上写下一个大大的零。
这样的循环让米尔斯感觉虚伪,她无法做到和身边的老师一样,心若止水的完成上述事情。甚至是乐此不疲的。米尔斯猜测,史蒂芬在评分上的恶趣味并不比她少多少。
她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不喜欢的电影打上零分,而史蒂芬呢?他也许会打上个一两分的样子。
“您真打算看完这部电影吗?”米尔斯问,她回头向门口张望,并没有看见苏颉那眨眼的白色西装,“他们进不来了。”她说。
史蒂芬扶了扶眼睛,慢丝慢理的说:“他们会进来,也许就在电影开幕之前。”
米尔斯摇了摇头,以她和史蒂芬的身份,自然坐在放映厅里最好的前排,她相信那个华人也会坐在前排,用最清楚的眼神见证他自己的失败。
每每想到这里,米尔斯心底就升起一阵快意的感觉,仿佛夏天里吃上一盒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淇淋。
由于多伦多电影节侧重放映,所以首映礼比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