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的媒体记者永远不会喜欢谦虚谨慎的君子,他们喜欢的是暴躁的屠夫,是口传狂言的疯子,是挑起斗争的战士——就像苏颉这样,显然是他们最讨厌的类型。
什么叫实至名归?这是在示弱吗?还是华人晦涩的尖酸刻薄?记者们可不了解这一点。他们只能无奈的瞅着《朱诺》剧组的三人走进通道,同时留下了他们三条潇洒的背影。
“该死的!他好像什么也没说!”
“他确实什么也没说。”
“那我们不是当成傻子了?”
“的确。”
“好容易抓到了新闻就这样跑了,很不甘心!”
……
惋惜似乎成为了记者们心中的主体,他们对那个从头到尾表现的云淡风云的男人,无比痛恨,恨不得撕烂他的嘴,看看那里面到底包裹着什么东西。
显然,步入通道的苏颉心情愉悦,他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插曲的影响。表情奇特,容光焕发,生气勃勃。甚至可以说是兴高采烈的。
身后的安妮和加里对此格外不满。
安妮说:“看看!我们的导演,满面红光,黑黝黝的眼睛目光炯炯,咄咄逼人。就像谁不知道他刚才的说法是什么意思一样。”
通道里没有其他人,加里也不用伪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斜着眼睛瞥着走在前方的苏,嘴里用怪异的音调符合着安妮的话:“是啊!你说的没错!如果彼得先生在,一定能听出他的言外之音。什么叫所有拿到的奖项实至名归——”
苏颉转过头,盯着加里,明媚的微笑挂在嘴边,完美的弧线表明了他同样明媚的心情。
“我亲爱的制片人和女主角,你们是站在《指环王》那一边还是站在《朱诺》那一边?要分清楚敌我关系,彼得先生可是我们的大敌。”他挥挥手,不屑的说:“好了,我决定了。如果《朱诺》创造奇迹夺下最佳影片的话,加里你就别上台了,我一个人上台就可以,反正你已经变成了彼得的卧底。”
老头立刻换做了一脸疾苦之色,幽怨的瞧着苏颉,就像瞧着他的债主一样。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随便说说!你应该到彼得先生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不行。然后我们就准备迎来两个剧组的火并,不幸的是我们只有三个人。真遗憾jk和杰森不能来,如果他们来了,我们的战力会飙升。”
“你不是还有摩根和克林特吗?听说他们也受到了邀请。”
苏颉脸上露出一抹无奈,摆了摆手说道:“事实上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一早上就鬼鬼祟祟的出门,谁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
加里笑出声来。
能够从记者手上“逃生”,苏颉要倍加珍惜自己的残生。他充满渴望的炯炯目光从内透着勃勃野心。但实力的差距令其沮丧,身心某种东西已被彻底摧毁。是的,一些感觉已经灰飞烟灭了,只剩下一个毫无感觉的空壳。
当然,即便是空壳,苏颉也能看出《指环王》没戏了。一部依靠经典故事,强大的特效还有恢宏的场面取胜的电影在今年可吃不开,甚至不仅仅是今年。穿越之前的阿凡达在奥斯卡上也输给了拆弹部队。
“先生、女士,我觉得我们应该加快步伐,你们也不想错过金球奖的开幕吧。”
“当然,”安妮笑着回答,“今天我已经丢够了脸了,可不想再次被作践。”
苏颉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怎么了?”安妮看出这一点,问道。
“没什么,”苏颉回答,他瞧着女孩那双纯净的眼睛和似笑非笑的面庞,突然生出了一种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好吧,今天已经做到了这种事情,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下,内心龌龊的**得到了满足,他本应该继续如此,可想象的玻璃并非一枚小钉子能摧毁,它几乎是无坚不摧的。
三个人继续向前走,步伐频率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某种怪异的音调敲击着苏颉的心脏,令其被刺激,用同样的苏颉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吧,那是金球奖,可不是电影大奖这种并不严肃的奖项,它几乎可以代表美国电影和电视的最巅峰。
一念及此,苏颉忍不住开口说:“其实——”
“其实什么?”接话的是安妮,她早已经看出苏颉的欲言又止。
“没什么,”苏颉说,尽量平复那激动的情绪,他瞧向安妮,展颜一笑,“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不是被嘲笑的问题,而是一会儿要穿着这身被粗暴改装过后的礼服上台,索菲亚一定会在后面暴跳如雷,也许她会生撕了我。”
安妮可没在意后面那句,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那句上台上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安妮的声音颤巍巍的。
苏颉耸了耸肩膀,“你明白的,你是最有可能的人。”
安妮忍不住瞧了一眼一向稳重的加里,直到老头微不可查的点头,她才确信那是真的。一颗本已无所畏惧的心,突然又感觉害怕起来。
如果那是真的——安妮无法想象,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一位身穿白色休闲西装的黑人走上舞台,手捧着一张信封,表情严肃的就像捧着自己的死亡证明。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笑出声来。59届金球奖选择了一个沉默的开篇,此图营造出喜剧效果,但显然苏颉并不能明白主办方这么做的含义。
“好吧,我甚至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苏颉无奈的对身边一脸笑容的安妮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