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颉早已闯进了玛丽-冯丽德小姐的内心,并在不知不觉中在其心底生根发芽,却又懵懂无知的离开,只是玛丽不知他心底到底有没有她。他的心仿佛那空的流云,令人难以琢磨方位。
现在苏颉出现在她面前,突兀的、不可思议的、甚至是难以理解的。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苏颉说,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坚定,令玛丽下意思的点了点头。安妮拉着玛丽坐到远处的咖啡桌边,将空间留给了苏颉和卡里诺。
没人知道苏颉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就像无法能堪破他的心一样。
卡里诺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说道:“我曾经派人查过,发现脸书的股权并不都在冯丽德小姐身上。如果我没猜错,脸书的幕后老板就是你吧,好莱坞的大导演先生。”卡里诺这话说的轻巧,但语气中却不乏嘲讽的怪异音调,像是在为玛丽鸣不平。
没错!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大多数负责人都是男人,倘若让女人沾手,便代表了那家的男人是激没能力的,要遭人耻笑。这也养成了卡里诺见不得女子掌权的性格。
苏颉笑了笑,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将那杯被卡里诺拖过去的冷咖啡拖了回来,毫不在乎的抿了一口,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每个人都有他擅长之处。我擅长拍摄电影,玛丽擅长经商,在这一点上我确实不如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卡里诺原本准备的嘲讽话语竟生生被压在了咽喉里,吐不出来。他有想过苏颉会竭力解释或不屑一顾,但没料到他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样的作为让卡里诺始料未及。
沉吟了片刻,他说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出来?难道不信任她吗?”
这又是一举轻飘飘的句子,却少不得有些挑拨的痕迹,大抵是一个试探,能否成功犹未可知。卡里诺也是嫉妒苏颉能够拥有玛丽这种才貌兼备的佳人替他处理商业上的事情,他自负倘若拥有玛丽,绝不会让她抛头露面,只会将其关在家中,做个金丝雀。
对于挑拨者,苏颉大抵是一笑了之。他与玛丽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岂是外人能知晓的。玛丽就像他的一位姐姐,关心爱护着他。甘心留在他身边处理很多繁琐的事情。如果说苏颉有最信任的人,那绝对是玛丽了。无论是品德还是能力,她都无可挑剔。
苏颉笑着回答:“你都要收购脸书了,我这个大老板还能不出现吗?我自信玛丽不会卖掉我,但是你——”苏颉轻笑了一声,“恕我直言,你在拉斯维加斯的名声可不算好。”
卡里诺身子微微一动,他没想到苏颉竟会去探他的底细。之前面对玛丽-冯丽德是他在暗,人在明,他占据绝对优势;现在面对苏颉却正好颠倒。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带着人畜无害微笑的俊朗男人一名好莱坞导演,至于其他却一无所知。
远处的玛丽见的苏颉自信的微笑以及卡里诺古怪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她有些害怕苏颉不知深浅,会弄巧成拙,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大可不必。
那个男人总能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她想。面颊上不由的浮现出两朵羞红,仿若天边烧红的云彩。此刻观光的鸭船依然开动,那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导游说是只停留几分钟,却足足停了有半个小时,直到船身上站满了游客,才让司机开动。
一想到旅游,玛丽心中一动,口中却向安妮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波士顿?”在她想来,苏颉应是在洛杉矶完成《百万宝贝》的后期制作,而安妮则在纽约读书,但两人却同时出现在波士顿,倘若说是来旅游,她却不信。
相比是有一番考量,玛丽想。
安妮见玛丽一番惴惴模样,当下“咯咯”笑出声来,轻快的调子从口中冒出:“还说我们,倒是你,脸书遇到了经济上的困难怎么不和我们说?难道你当我们是外人吗?”
玛丽面颊又是一红,到口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来,只得闭口不言。她一念想安妮和苏的双宿双飞,有底就有些自在,却又不能付诸于口,端是难过的感觉。
安妮见玛丽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当下握住玛丽的手,直视着玛丽的眼睛,诚恳的说:“玛丽,我知道这想的什么……我——”
安妮倒是想将她与苏颉的事情告诉玛丽,可话到嘴边却难免羞涩,只能停了停。又见到玛丽一脸古怪,这才下定决心一般的说:“你教我的法子我用了……成了……”
这一句晦涩的话语听在玛丽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当然知道安妮在说什么,曾经在闲谈的事情她给安妮出过一个馊主意,那只是玩笑的话语,却没想到安妮竟当了真。
玛丽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事儿能怪谁?只能怪她自己。那本是她想用来对付玛苏颉的法子,却没有胆量与决心,于是半解开玩笑的授予了安妮,但未曾想安妮竟记在心中,并赋予实践。
这真是——玛丽有种有口说不出的感觉,口腔里仿佛弥漫着苦汁,怎么止也止不住似得。
半晌,她才幽幽的冒出一句:“那恭喜你了。”调子轻飘飘,晃悠悠,就像她那颗悬在空中飘来荡去的心儿一样。
世上的事儿有时就是这么简单,想到法儿的人未必能放下矜持去用,而听到的人却有这样的胆气。玛丽一方面有些自怨自艾,但另一方面却佩服安妮的勇气。她念及自己是在这儿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