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会夸奖他胆气十足,但在苏颉心中,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而已。没别的什么,微不足道,而此刻的情况也是一样——微不足道。
当卡里诺的其实触及到苏颉身前的空气时,突然凝滞起来。时光中仿佛存在着一些看不见的气泡,冻结了时间。苏颉微微一笑,右手一扬,那些令人不安的气势便这样烟消云散,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在卡里诺的视线中,苏颉优雅的掏出手机,轻快的按下了几个按钮,声音就像黄莺的名叫一般清脆。
他看着苏颉点头,不停的点头,却没有说有一句话,目光更是时不时的瞥向自己。不知为什么,卡里诺仿佛感受到了目光之中的戏虐。他开始紧张,开始不知所措。
人都会对未知的事情产生紧张与不知所措的情绪,你无法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无法知晓它的状态、威力,更加无法做出有序的判定。你所有的应对之策都必须临时去想,必须随机应变,这才是卡里诺最恐惧的事情。
他看着苏颉的嘴角露出一抹完美的微笑,就像着落入海面的骄阳一般。
“听电话吧,卡里诺先生,有人想在电话里和你谈谈。”
苏颉的声音将卡里诺惊醒,他下意识的接过电话,瞥了一眼显示的来电,没有姓名只用一个符号来代替。
“会是谁?”卡里诺想,只听电话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是卡里诺-阿尔维斯吗?我叫朱诺-麦高芙,也许你对我不熟悉,但你一定听过我父亲的名字,他叫墨索斯-麦高芙,纽约的墨索斯-麦高芙。”
……
没有人知道麦高芙对卡里诺说了些什么,但此刻那个刚才还一脸嚣张,叫嚣的要让苏颉好看的男人已经失魂落魄的离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苏颉的嘴角露出绚烂的微笑。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在他生命里出现,不会为他设置任何障碍,除非——他不想活了。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会怕死,无论他的身份、低位,只有是用人的属性存在于这个世界,最会害怕死亡的到来,而在死亡的威胁下,很多人都会做出聪明的决断。苏颉相信卡里诺虽然嚣张,但绝对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中活了这么久的时间。
安妮和玛丽回到这张桌上,并没有与苏颉并排座下,而是直接做到了苏颉的对面。安妮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瞧着苏颉的面,仿佛要将这个他熟悉的人看的通透,而玛丽则羞涩的低下了头。
苏颉丈二摸不到头脑,但迎着安妮的目光,仍然忍不住脑袋向后缩了缩。他宁愿去面对十个卡里诺,也不远面带安妮和玛丽;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也很正常。他宁愿面对自己的仇人,也不愿面对两个自己所爱的女人。
两个……
“这里的咖啡不错,要不要来一杯。”又是一句糟糕透顶的开场白,苏颉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说过多少次同样糟糕透顶的话,但这一次一定会是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一次。
“我的意思说,咖啡真的不错。”他解释道。
苏颉能够轻易的从玛丽羞涩的目光中读出幽怨的痕迹,正是因为这种幽怨,才让他不敢继续触及她的目光。原本想好的“兴师问罪”的说辞有这么咽了下去。苏颉感觉自己的脑袋正在被寒冷的空气冻僵,脑部的血液明显失去了畅快的流动性。是啊,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仿佛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本以为安妮和玛丽会用一种三堂会审的姿态对他说话,却没想到安妮只是轻飘飘的问了一句:“问题解决了?”
苏颉下意识点点头,“解决了,”他回答。他不知道安妮问这句话的目的,但仍然如实相告。
安妮的嘴角勾起一抹弧线,“你又去求麦高芙的父亲了?”她说,语气中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这下苏颉明白了安妮的意思:她在吃醋,气自己去选麦高芙帮忙,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他并没有寻求麦高芙帮忙对付卡里诺,只是让女孩在电话里告知了卡里诺,他的身份。仅此而已,再多了相比麦高芙也没说。
可就是这样一个身份,却让卡里诺分外惶恐。开玩笑吗?那可是墨索斯-麦高芙的座上宾,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导演。远去的卡里诺怀疑着苏颉的身份,却没想到,苏颉获得墨索斯的庇护仅仅是因为一场战争。
太阳即将落山,现在的气温正维持在零度上下,锋面雨过境,给波士顿带来了透明高亮的天空,比刚才的乌云密闭要敞亮许多。看上去,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心。
但对于坐在坚硬木质靠背椅上的苏颉来说,却正经历着旧有的感情问题的延续。两个女人正并排坐在他对面,两种不同的目光正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你很难从两束目光中读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了。”苏颉艰难的开口,如果继续待在这张咖啡座上,维持这种诡异的状态,他一定会疯掉。早点结束女孩们目光的窥视,更能够早点恢复正常——或许不能用恢复来形容,只是姣好的掩饰而已。
无论如何,苏颉想要迈步离开,但两个女孩却好似钉在木质靠椅上似得,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叫了三杯咖啡。
“看来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