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尼的合同怎么办?他们会任由你随便接电影吗?”苏颉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你应该知道出演朱诺就意味着颠覆自己形象。是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颠覆形象而成功的例子,但同样,失败的例子更多。你愿意冒险,杰拉德和凯特也支持你,但迪斯尼呢?他们同样吗?”
安妮用右手捂住嘴巴,她从苏颉的眼神中看到了冰山的融化,看到了某种强烈的意志正在被瓦解,她兴奋的不能自抑,泪水瞬间充盈了眼眶,令那双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显得妩媚动人。
“迪斯尼确实不可能同意我出演朱诺。”安妮说,苏颉松了口气,接着便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是我真的从最开始就希望安妮来出演这个角色?一瞬间,苏颉迷茫了。他坐在椅子上,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他觉得自己就像正身处在荒岛的中央,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水。
他想要呼喊,却发现气息被完全卡在喉咙的底部,只能发出一声声模糊的、低沉的“丝丝”的声音。
“所以我并没有和迪斯尼签约,我推掉了合约。现在我没有任何公司,是个自由的演员。我有权利决定自己出演的角色。”安妮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目光中凝聚着女孩自己特有的温柔与朱诺特有的狡黠。
在这一刻,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仿佛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新人人物,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苏颉的眼神一亮,接着嘴角荡出了一条弧线:“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他笑了笑,目光从加里和米莎的身上一一跳过,“你们应该早知道她会来了吧。”
老头和米莎同时低垂着脑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苏颉从两人的嘴角看到了调笑的痕迹,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好了,不用装了。”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安妮的身上,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谢谢你安妮,谢谢你的付出,谢谢你能来这里参加面试。”他的声音哽咽,不得不依靠深呼吸来调整。
胸口的大幅度起伏之后,平静回到了苏颉的身上。他笑着说:“我只想说,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朱诺了。”
“你还没有。”安妮插了句嘴。
“怎么?难道你反悔了吗?”苏颉差异的问。
“不,我可没有反悔。”安妮说,“你还需要和我的经济人打交道,我现在可是最红的新人,片酬不低哦。对了,米歇尔那个家伙就是我的经纪人。”
苏颉重重的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他终于明白安妮嘴角跳动的笑意是因为什么了,米歇尔-海瑟薇?那可是个难缠的角色。
苏颉开车从贝利凯尔拉山庄向纽约市中心驶去,通过后视镜,他看到了一张冷峻的脸,海瑟薇家族标志性的大鼻子和深邃眼眶说明了这个坐在车后男人的身份,米歇尔-海瑟薇,海瑟薇家族最怪异的男人。
海瑟薇家最令苏颉难办的人除了安妮,就是米歇尔了;所不同的是,安妮对于苏颉的情感是依恋,而米歇尔则是**裸的敌视了。这种敌视并没有因为米歇尔和杰拉德的和好而有所缓和,反而有越发尖锐的趋势。按照米歇尔私下的话说就是:苏颉那个混蛋夺走的我的妹妹。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无定式说的就是这样。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苏颉不知道面对米歇尔应该如何展开话题,米歇尔好像也没有说话的意思,狭小的空间内保持着诡异的宁静。这种宁静一直维持到汽车驶出了庄园。
“打开车窗好吗?”
“哦,好的。”
米歇尔的突然开口让苏颉受宠若惊,他手忙脚乱的按下了车窗的开关。一道清醒的空气伴随着冷风吹入车内,搅动着车里浑浊的空气开始循环,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减弱了不少。
从山巅一路驶下,两旁的油菜花田在眼前倒流,带来了空旷的感觉。也许是最新的品种,绿油油的油菜花在风中摇曳,丝毫没有对于严寒的畏惧。
“那个,关于安妮……”
“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个,先把我送到目的地,然后再谈!”
苏颉本想乘着气氛的缓和与这个一向看他不顺眼的男人聊聊,但米歇尔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他粗暴的打断了苏颉的话。
汽车临近市中心,空旷感觉逐渐消失,楼房的密度增加,路面也开始变得平坦起来。一座座高楼耸入云间,就像一根根直插入天际的柱子。
公交车在他们身边穿过,苏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车路线比邻公交电轨。那不是一个好主意,人们总是对那些漂浮于城市半空中的电线深感恐惧,就像密密麻麻的蛛网,将他们束缚在地面上。
是的,轨道无处不在,令人不安。
天空飘起了雪,雪花就像刚过不久的圣诞节的银色纸屑,空,铺天盖地。松软的雪片洒落在曼哈顿的冷冻街道上,被路过的行人和汽车踩成了一片片灰白色的雪浆。
雪花不偏不倚的向每一辆行驶在商业街上的轿车和那些聚集在曼哈顿高楼阴影里的贫民区的木栅栏飘去,就连苏颉的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