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对,她是你们的孩子,一辈子都是,血缘就代表着无法切割的情感。
“谢谢你,凯特。”苏颉大声的说。
凯特其实什么都没回答,但又解开了苏颉所有的疑问,令他更加坚定的用这个剧本参加导演扶持计划的决心,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他不想再一次轻盈的躲开;而对整个美国社会来说,这也是一个机会,能够让这些善良的人,重新审视少女怀孕这个问题。
“谢谢你,凯特。”苏颉真诚的说,他两眼发亮,不再像最开始一样浑浊。
“我很高兴能够帮到你,孩子。”凯特面露慈祥的微笑,然后准备离开。
“对了,”她回过头又说道,“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暴风雨,记得要关紧门窗,没有事情就不要出门了。”
“是的,凯特小姐。”苏颉回答的干脆利落,就像一名大不列颠的传统绅士。
用钥匙打开房门,苏颉回到了自己家中。灰色的墙漆令让他感觉到压抑。
他懒散的脱掉沾满灰尘的皮鞋,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然后把钥匙扔进厅堂里的铜盘里——这是他的怪异习惯,也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担心自己会将那视如唯一避风港大门的钥匙,丢弃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我又回来了。”他朝着寂静的走廊里喊了一声,就像和这沉闷空气中,某些并不存在的幽灵打着招呼。
这是一座典型的德式的小别墅,大坡度的屋顶上开着一扇小小的老虎窗,雪白的外墙上面,镶嵌着装饰用的框架。这是苏颉的父亲留给他的房子,很符合中国人推崇德国货的心理。
苏颉换上镂空的塑料拖鞋,一步两级的跨上楼梯。他闯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些过分的整洁,没有杂物的堆积,也不像一般男孩的房间一样凌乱,鹅黄色的鸭绒被还安静的躺在床边,那是他冬天或者夏季空调运作时盖的被子。
房间里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的右边尽头,摆放着一台电脑的显示器,显示器的边上,靠近窗口的位置放着一盆精致的吊兰。
房间的右侧墙壁上挂着一副印刷版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从苏颉有记忆开始,它就挂在那里,他曾经猜测这是爱好附庸风雅的父亲,一时玩笑的产物,但后来从杰拉德的口中知道,这是他的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苏颉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也许除了这副画,便没有其他能够勾起思恋的东西。
“妈妈,如果是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苏颉微笑着说。
他懒散的坐在下,将整个身子蜷缩在柔软皮椅上,尽量的摆出了一个他舒服的动作。尽管这个动作可能很不雅,但那又有什么问题,他喜欢也就够了。这是他的家,他一个人的家。
帝势学院报带来的心理压力,闲逛了一个早上的体力流逝,再加上思考剧本的脑力劳动,疲倦如同潮水似得,不知不觉的侵蚀着这个年轻的身体。很快,苏颉就在疲倦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或者*的一觉对他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凯特并没有想她说的那样回到超市,而是直接回了家,安妮正在家中焦急的等待着她的回信。
“凯特,他怎么了,心情好了些吗?”凯特一进房间,就听到安妮焦急的声音。
女孩正靠着门厅的拐角,伸长脖子露出渴望的神情。凯特的心情突然糟糕透了,就好像被人强行夺去了某件重要的东西。
“他还好!”凯特说,“但是我非常不好。安妮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苏到底有没有关系。”
“关系?什么关系?”安妮耷拉着脑袋,“母亲,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凯特哼了一声,“他刚才问我如果你怀孕了我会怎么样!”她的不满已经写在了脸上。
“什么!他怎么能问这个问题!”安妮大声的反驳,“我和他没有什么……”在凯特的注视下,安妮的声音逐渐转低,“我们,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她有些不确定的说。
真的没有什么吗?为什么我会有种心酸的感觉。安妮弄不明白他和苏颉之间的关系,仿佛是简单的朋友、邻居,却又比之更加的亲密。
凯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哼了一声,“好吧,我美丽的公主,如果你真的和苏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关了,反正你的父亲非常喜欢他,他不介意有这样一个女婿。”
凯特换好鞋子,钻进了厨房,留下安妮一个人,恨恨的踱着那可爱的小脚丫。
“该死的苏!你到底和凯特说了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安妮心中大声的咆哮着,可接着却羞涩的低下了头,脸颊上爬满了诱人的苹果红。
苏颉这一觉睡的很沉,昏暗的光线被厚重的百叶窗分割成一条又一条的光带,均匀的洒在木桌边上,点亮了那一片小小的区域。夕阳的余晖令他醒了过来,他本能蜷缩了一下身子,继续将脑袋埋在胸口的位置。
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名有着栗色头发的古灵精怪的娇小女孩,摇晃着大肚的身子走到他的面前,大声的对他说:“咳!伙计!我怀孕了!”
女孩说的肆无忌惮,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当然,在中国人的传统文化中,未婚先孕确实是一件羞耻的事,即便是在经历了越战伤痕过后,尺度大开美国,在中部的一些清教徒家庭里,这依旧是一件不可悲宽恕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