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巴尔扎姆号到达吴淞口锚地后,船载的两艘工作艇和两艘交通艇驶进苏州河,在夜幕掩护下,八艘渔船悄悄靠上了巴尔扎姆号的工作艇和交通艇。 [
一会,两艘工作艇和两艘交通艇均掉头离去,渔船也一艘接着一艘消失在夜色笼罩的苏州河水面。两边河岸,每隔几米便可见一个日军端着枪来回走动着。
在上海市区和郊区交界处的苏州河面上,梅笛看到前方左右岸边均有停有一艘日军大型汽艇,各打一部探照灯将水面照得如同白昼,两艘小汽艇在水面来回巡逻着,他便指挥渔船队靠左岸悄悄停下,只有船上的发动机轻声“突突”响着。
几声清脆的夜猫子的尖叫声在苏州河面传开,同时一支起火在渔船队左侧岸边升上天空,在夜空中灿烂绽放。
渔船队右侧岸边,距日军水上检查站几十米,太湖水上游击队几个战士把牵来的十几头水牛同时赶下河里,每条水牛预先在牛角上绑了一只手电,按亮了电光。“嗵!嗵!嗵!”一阵河水声陡地响起。
早已摸清敌情的战士又赶紧往河里扔了一阵石头。( 小四艘汽艇闻声突突突地急忙驶过去,探照灯也转向那片水域,“哒哒哒!”,几挺机枪吐着一串串火舌,子弹呼啸着飞向河中的牛群,“咚——吱——轰”,迫击炮弹也在牛群炸响。
梅笛一声令下,渔船队在夜色掩护下,一艘接一艘飞快地向前驶去。天还未亮,一百余名民主人士和文艺界人士便已顺利抵达苏州河秘密基地。
第二天清晨,薄雾笼罩着大地,苏州河边,一艘渔船“突突突”地仿佛催着乘客赶紧上船,而何老太太与前来送行的章部长刚说完,又叮嘱了几句话给蔡老将军,最后还要拉着汪莹的手不肯放。
“本来心情轻松了,想多和你们呆几天,但陈策将军呆不住了,不知道他是担心在共军地盘呆的时间长回去说不清楚,还是担心自己三民主义不够坚定再呆下去会被赤化,昨晚去求我几次,一定要今天走。
我是已经被赤化了,很不舍离开你们两个年青人,老太太我活了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情也做不动了,但看人我还是能看清楚的,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管前方的路有多大风雨,都希望你们能携手走过。”
望着河面上渐渐远去的渔船,长孙花衣咀嚼着何老太太最后两句话,如果前方的路不仅是风雨,还有无法逾越的时空沟壑,和汪莹还能一起走过吗?
但汪莹在他心中,似乎构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不仅能感觉到刻骨铭心的爱,而且即使是短暂的分离,也能感受到痛彻心底的牵挂。
和汪莹一起回到阔别多日的六国饭店,长孙花衣便从房间的通风管道中取出发报机,发报告诉雍仁亲王他已回到上海。
以岩井公馆日本浪人的名义带去香港的九名伊贺派忍者三天前已回到上海,其中一名易容成长孙花衣的模样,假扮长孙花衣,带着其他忍者从广州机场飞到上海的。并且已经代替长孙花衣在梅机关露了面。
其他的忍者这两天都按照长孙花衣的安排潜入岩井别墅土肥原处、第13军司令部、76号特工总部打探消息。
有两条消息让长孙花衣担心起来,一是川岛良子失踪,各种迹象表明川岛良子给上海地下党通风报信被土肥原察觉,土肥原已将川岛良子囚禁甚至有可能已经将她杀害。川岛良子向**通风报信,致使**法租界支部秘密据点的围剿行动失败,不仅没有抓到**社会部章副部长,而且使营救行动保卫队的一半以上的队员成功突围。
香港发生粮荒风波,日军驻港司令酒井隆下令遣返香港难民,土肥原就敏锐地感觉到其中是**在兴风作浪,主要目的是为了趁机营救抗日的中国民主人士和文艺界人士。
所以他早已安排人去上海各个码头监控,可是这么多天来连香港来沪的轮船均未见到一艘,土肥原只好采取底抽薪,将保护抵达上海的被营救人员并护送他们出上海的**营救行动保卫队一网打尽。
结果土肥原还是没有达到目的,震怒之下川岛良子的情况不堪设想,长孙花衣要求除了易容成他的容貌假扮他出现的忍者外,其他所有伊贺派忍者都去寻找川岛良子的下落并尽快营救。
第二条消息是梅机关得到情报,新四军太湖游击队最近在其司令部驻地冲山岛大兴土木,建造房舍,并反常地在附近市集采购肉类和水果蔬菜,近日来太湖游击队出动一个大队,夜间未归,种种迹象表明是要迎接重要人物到访,而且人数还不少。
长孙花衣听到这个消息,锁紧眉头,对汪莹说道:“梅机关一定会把这个情报告诉土肥原,土肥原肯定能猜到是营救到上海的抗日民主人士和文艺界人士要去冲山岛,必然会有所动作,看来我也有必要去太湖一趟了,你这几天呆在饭店尽量不要外出。”
而此时身为**苏西县委书记兼新四军太湖游击队司令的梅笛和各区干部所带领护送的民主人士和文艺界人士65人,来到了冲山岛。为怕走漏风声,冲山岛实施了封锁,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
抵达后,梅笛在司令部小白楼里设宴款待客人,菜上来了,是一盆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狗肉。也许是脱险后的兴奋、也许是饥饿、也许是以前没有品味过狗肉的鲜美,大家觉得这餐饭比山珍海味还好,吃得痛快淋漓。
黄昏,小岛上升起暮霭,战士